盛父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半晌狠狠的捶打著隔音玻璃,用話機摔在桌子上,他的人,因為無力和恨似是要癲狂。
季雲寧知道,他在罵他混蛋。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來了獄警,他們要將他強行拖回去。他定定的看著,仿佛找到了七年前他和父親的影子。
因果會聚時,果報還自受。
盛父還在說什麼,他看唇形隱約知道和盛碧佳有關,可他不想再聽了。他轉身出去,放任自己站在陽光之下。
那麼溫暖,那麼和煦,卻依舊拯救不了他冰冷的心。
他閉上眼睛,若不是因為盛碧佳苦苦求他,以他當年的狠辣無情,他又怎會放他一條生路。
盛父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太多了,他卻反過來幫他掩埋了一些,隻是讓他終生監禁。
而這個,是盛碧佳所不知道的,是全天下人所不知道的。
他眼前倏然一暈,險些摔倒,是旁邊一位恰巧經過的女子扶住了他。那女子很年輕,不施粉黛,極其漂亮,見是他水眸亮了亮,問:“季先生,您怎麼了?”
“沒事,”季雲寧揮開她,“謝謝。”
他強撐著上車,也就坐上去鎖好車門,他就靠在背椅上生生暈死過去。
……
盛碧佳近乎流幹了眼淚,晚上見他沒回來,她打電話問他,結果無人接聽。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她接到秦威的電話,心急如焚的告訴她:“總裁在車上昏厥了兩天,剛送進醫院!”
她猛地站起來,也顧不得頭暈,還穿著睡衣就往外跑。
她心疼至極,這些年來她以為她過的已經夠苦的了,沒日沒夜的擔心他的安危,為父親和孩子懺悔,堅貞不渝的守著這顆愛他的心,即使卑微。而雲寧呢,看似光鮮亮麗,他實則一無所有,就連健康的身體他也不在乎了嗎?
季雲寧和盛母在一個醫院,盛碧佳跑著上去,氣喘籲籲。
秦威見她這模樣嚇了一跳,慌忙打電話讓手下送來一套女士的衣服。她焦急問:“他怎麼樣了?”
“還在昏迷,醫生說隻是大腦一時性缺血造成的,沒什麼大礙,能昏迷這麼久可能是受了刺激。”
“刺激?”
秦威撇開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車停在監獄門口。”
盛碧佳僵住了。監獄……他是去看爸爸了嗎?
可為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就光是恨,不會如此吧?
她的身體順著牆跌落在地上,秦威看著都覺得心疼抽疼,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沉默了良久,盛碧佳突然抬頭看他,“秦威,你跟著他多久了?”
“十五年。”男人回答的很快。
“季家一無所有的時候,隻有你還不離不棄的對他是嗎?”
“嗯。”秦威點頭,“季伯父從小領養了我,我後來就被派去了分公司,出事之後我根本就找不到他,直到五年前梁小姐找到我告訴我,總裁想要在美國重新開始。”
盛碧佳淺笑著,所有心緒都被偽裝的極好,“很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