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時拖著行李去了馬爾代夫,她不能這樣回日本,善良的養父母會為她擔心。

她想去澄澈的海邊走走,住些日子,讓這段從未開始卻悲慘收場的感情沉到深深的海底,再也不要浮出水麵!

早晨,蘇錦時還將自己埋在被子裏,便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蘇錦時摸索著拿出電話:

“誰呀?”

電話那頭一個沉穩的中年人的聲音,很陌生:

“是蘇錦時小姐嗎?”

被吵醒的蘇錦時有一絲的不快,問道:

“哪位?”

中年男人卻根本不在意蘇錦時的不禮貌,說道:

“我看過你的畫,非常喜歡,我是一個投資人,蘇小姐有沒有興趣在法國巴黎辦一場可以揚名海內外的畫展?”

蘇錦時立即鑽出了被窩,眼神晶亮,散發出熠熠的光彩。

頃刻,卻又黯淡了下去。

她在繪畫的技藝和天賦上稱得上是莊以年的頭號大弟子,在中國畫的圈子裏,蘇錦時已經嶄露頭角,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成為國畫界又一顆年輕的明星。

但此刻,她已經被莊以年一絲情麵都不留的趕出了師門,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我已經不畫畫了!”

中年男人沒有想到蘇錦時會拒絕他的投資,卻仍練達冷靜的說: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蘇小姐改變主意了,可以打我的電話!我隨時恭候!”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本以為美景可以洗滌心靈,忘卻所有的不快,一通電話,卻讓蘇錦時又重新陷入那場不堪的戀情裏。

就因為她愛他,他便可以輕視她,隨便踐踏她的感情嗎?

兩行熱淚緩緩流下,蘇錦時情難自抑的掩被而泣。

一個月過去了,馬爾代夫水天一色的美景在悄悄的洗滌著蘇錦時的愁苦。在這裏,日子漸漸變得簡單而純粹。

蘇錦時窩在沙灘的躺椅上,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姍姍”,心裏糾結矛盾著。

已經離開華年工作室一個月了,陳姍姍給她打過不下上百通電話,蘇錦時都沒有接。她需要時間去忘卻有關華年工作室和莊以年的一切。

但是,一個月過去了,心裏的傷痛變得輕緩而麻木,總不能因莊以年帶來的傷痛而遷怒真正關心自己的朋友。

蘇錦時在電話掛斷之前,按下了接通鍵。

電話那邊遲疑了一會,很出乎意料的樣子。五秒鍾後,便傳來陳姍姍歇斯底裏的吼叫:

“你個沒良心的蘇蘇,一聲不響的跑到哪裏去了?你都快把我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陳姍姍吼到最後竟放聲大哭起來。

電話這頭的蘇錦時也擦著眼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陳姍姍解釋,隻能對陳姍姍歉意的說:

“對不起姍姍!”

陳姍姍顯然不滿意蘇錦時的道歉,喊道:

“就這些?”

不知該怎麼跟陳姍姍說起,蘇錦時便沉默不語。

陳姍姍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覺得蘇錦時可能是有什麼不太願意說起的事,畢竟被莊以年開除這件事太過重大,師兄師姐們也都對此事議論紛紛,可莊以年卻沒有對這件事做過多的解釋,大家也不敢追問。

見蘇錦時一直沉默不語,陳姍姍問她:

“你現在哪裏?”

蘇錦時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我在馬爾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