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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的病情轉危,大夫才剛到,她就吐出最後一口氣,死了。

蕭毅憤怒得接近瘋狂。

他處心積慮、細細嗬護的妹妹,竟然就這麼輕易被病魔奪走了。他持著刀,瘋狂的追殺大夫,要這無能的醫者為紫荊陪葬,還好蕭老爺及時趕回來,才阻止了他大開殺戒。

否則,他極可能在殺死大夫之後,繼續殺盡蕭家的每一個人。

紫荊的病弱,蕭家人早有心理準備。這二十幾年來,他們年年都在擔憂,她是否能活到下個年頭。

再加上被劫擄、被折磨,當蕭毅救回她時,情況已經不樂觀了。紫荊的死,在意料之內,卻還是傷透了蕭家父子的心。

幾近瘋狂的蕭毅,花費巨資,要做一具寒玉棺,試圖永保屍身不壞,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誰知,在寒玉棺完成的前夕,蕭家卻莫名起了一場大火。風勢助長了火焰,轉眼之間蕭家宅邸就陷入火海之中,吞噬了這棟華麗的宅邸,也吞噬了紫荊的屍首,將她化為灰燼。

蕭毅幾度試圖闖進火海,卻都被人阻止,他咆哮著、呼喊著,卻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火焰蔓延。

火焰,焚燒著,燒紅了夜空。也帶走了那個,他傾心愛戀,卻又永遠永遠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

南國的最南端,有著一座城。

這座城名為赤陽,以氣候炎熱聞名,因為在運河最末端,又鄰近海濱,是南國與異國接觸的窗口,城內商業貿易繁榮,人口有數萬之多。

那座城離鳳城很遠。

當然,離沈星江以北的那片廣大荒蕪的大地更遠。

某日深夜,一輛風塵仆仆的馬車,趁著夜色掩蔽,在深夜時分駛進了赤陽城。城門的守衛,早已收了大筆銀兩,識相的睜隻眼、閉隻眼,隻是掀開車簾,瞧一眼裏頭的兩具棺木,隨即就揮手放行。

馬車達達前行,來到一棟富麗堂皇的宅邸,卻未在前門停下,反倒繞到了後門,才停下馬車。

後門那兒早有接應的人,一見馬車到了,立刻上前來,迅速撬開棺木,抬出裏頭的屍首。棺木就地放火燒了,不留痕跡,而兩具屍首,則是被送進屋裏,分別安置在兩間準備妥當、隱密安全的客房裏。

幾日之後,屍首竟複生了!

一口黑褐色的血,猛地嗆出口,白戰庭驚醒過來。在清醒的同時,四肢百骸的劇痛襲來,他咬緊牙關,抗拒著暈眩,警戒的觀察四周。

一陣沉重的咳嗽聲,驀地響起。白戰庭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全身黑衣、連頭上也戴著黑紗笠帽的男人。

男人極瘦,呼息不順、浮淺斷續,看得出來是受了極重的傷,而且尚未痊愈。他的腿上蓋著毯子,擱在桌上的手,十指扭折,是酷刑留下的遺害。

咳了半晌之後,男人才緩緩開口,聲音異常的嘶啞。

“還認得我嗎?”

白戰庭的身軀,猛地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男人。“夏侯?”

男人發出嘶啞的笑聲。

“不愧是白戰庭,我都成了這副模樣了,你竟還能一眼認出。”他的笑聲裏充滿了苦澀。

見到原本俊朗的摯友變成這副模樣,白戰庭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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