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秦奕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駱城最後瞥了一眼站在旁邊優雅自若的Colin,目光深邃,也抬腳跟了上去。
毫無頭緒,毫無目的。
秦奕楊重重靠在駕駛座上,手臂擔在車窗上,拳背抵住薄唇,深邃的眸子裏滲著血絲,流光閃爍中深深凝望著前方。
瘋狂地在馬路上飆了一天,仍舊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他一向沒覺得C城有多大,隻是在弄丟她的那一刻,整座城市都變得空曠起來,周圍人聲喧鬧,卻沒有一個聲音是她的。
閉眸,眼鏡很澀,心裏的鈍痛從未消失。
熙熙……為什麼要走?
什麼樣的仇恨讓你必須選擇離開?你就那麼想要避開我是嗎?
重重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秦奕楊臉色愈發凝重,冷冽的眸子裏充溢著怒火和陰冷交織,卻漸漸化為了痛苦,劇烈而無聲的痛苦。
天幕漸漸得變黑,他不知道一個人在車裏坐了多久。
直到手機震動起來。
“秦先生,這裏是瑞恒珠寶行,上一次您訂製的項鏈還配有一雙耳墜,本來是可以配套送過來的,但是因為航班的延誤所以遲了一段時間,是要現在給您送過去嗎?”
溫柔的女聲,在暗沉沉的夜幕裏有些撫慰人心的味道。
秦奕楊蒼白的薄唇依舊抿著,並不想說話,隻是深邃的眸子裏有一絲光芒閃過,他想起為她刻意定做的那條項鏈,不管之後再怎麼鬧她都沒有摘下來過,那一個精巧的,流光溢彩的“熙”字,始終都點綴在她的頸間。
他怎麼會忘了那些?
觸電一般的記憶閃上來,讓秦奕楊有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對電話裏的人說了聲“謝謝”,就優雅地發動車子,扭轉方向盤,往車流當中駛去了。
而電話的另一端,珠寶行的小姐很納悶,謝謝?那意思是送還是不送?
天幕,從蔚藍轉到灰白,再逐漸泛起黑色。
等到車子抵達秦宅的時候,整個宅子裏的人都已經等了好久,上到管家下到小工,都排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什麼,秦奕楊從車上下來,所有人的都噤若寒蟬,沒人敢說話。
“Colin呢?”他冷聲問了一句。
“Colin先生搬出去了,就在剛剛。”傭人小聲答道,“他不讓我們聯係您,說等先生回來就告訴他,他為了避難躲出去了,但是偶爾會跟他聯係下,畢竟他是要和先生一起回國的。”
秦奕楊冷笑,他還真的是懂得明哲保身!
“先生,太太的事……”
“不用管那些……我不會怪罪你們。”踏上最後一級台階,他掃過眾人一眼,“散了。”
傭人們麵麵相覷,心裏驚駭,但是見先生不生氣了,也便悄然散開了。
電話再次震動起來。
“秦先生,所有攝像頭記錄都已經發過去了,在郵箱裏查收一下,還有,”駱城沉穩的聲音響起,頓了頓,“阮先生也在去秦宅的路上。”
“知道了。”秦奕楊掛斷電話,修長的手指將領帶緩緩扯開。
阮旭麼?
他深邃的眸子眯起,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風吹草動都知道。
紅酒香醇,隻是沒有人陪在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