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隻剩下燭火中炸裂的聲音，顧兮麵色平靜，姬亦禪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指尖，仿佛指尖上有精靈在舞動，一雙桃花眸中流光閃爍，似有千萬思緒。
看著端莊秀麗的清麗絕色，墨雲突然就放下了一切沒有來由的不甘，回答道:“屬下遵命。”就此算是接下了顧兮給他的任務。
顧兮也綻開一個笑容，她軟聲說道:“我並沒有其他意思，你曾為祖父打理產業，如今我也相信你。”她頓了一下:“墨雲？你的滅門之仇，可報了?”
墨風神色一變，顧兮便知道他還未報仇，想必那個仇家如今的勢力，並不是墨風能夠對抗的。她神色深了深:“我不問你是誰，墨雲。祖父不讓你去自然有他的理由。可如今你跟著我，待一切落定，定然讓你複仇，用你自己的雙手。”
看向那個少女，她的神色並無玩笑之意，而是如湖水一般的平靜，可那雙如星雙眸中卻是堅定與自信。她有自信，不，或許是破釜沉舟的魄力，此刻，墨風覺得自己與麵前這個尚未及笄的女子，有一樣的心情。
他垂眸不再看她，而是同樣堅定了聲音:“是，小姐，屬下墨雲，謹記小姐吩咐。”他此刻最後的不滿都消失殆盡，她既然說了，他就相信。不因她是他的主子，而是因為那雙眼中的堅決。
顧兮頷首微笑，隨後收斂了神色，她看向寧一，眸中閃爍，卻依舊開口:“寧一，你在無殤閣，可會有人教你武藝？”
“……無。”無殤閣會將你扔到野獸遍地的山林中，一年，隻要你能活下來，在無殤閣就有說話的資格，否則，你就死。無殤閣殺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凶狠，你強大，你就是可以決定他人生死的人。
“我要你，將你所會全部教給三十位兄弟，”顧兮冷淡開口。
“小姐，”墨風皺眉道:“兄弟們大多是跟著老將軍……”
“墨風，你們的主子是我，是顧兮，不是老將軍。”打斷墨風的話，顧兮冷淡得宛如冰刃:“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本小姐要做的事，是用命拚，你們若沒有自保能力，就是刀板上的魚肉。墨風，你跟著我也有幾月，我做何事也未嚐避著你，你不要讓我失望。”
墨風安靜下來，英眉緊蹙，他的確知曉顧兮所做的事情，一切都未曾避著過他，所以他驚訝於顧兮被斷筋骨時的忍耐力，毅力，他想，如果是他，絕不可能忍受。可她一直不曾叫過一聲苦。墨風不知道什麼樣的仇恨支撐著顧兮。
他低下頭:“屬下不敢。”
顧兮輕歎:“你們既然是祖父留下的人，我給你們所有人一個機會。”她看了一眼姬亦禪，他低著頭仿佛什麼也沒聽見，顧兮收回視線道:“我要做的事情是以性命在賭，若成，可功成名就，若敗，魂歸九天。你們自己考慮，都下去吧，包括你們三人，後日酉時，我在這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