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個是齊妃的宮裏人郭氏樂盈雍正元年入宮,封為答應,居住在啟祥宮偏殿玉錦堂,數年來,由於齊妃不得寵,並無出頭之日,如今三阿哥罹難,齊妃自身難保,更是無恩寵可言。
即不如她人那般百般討好,也不趨炎附勢,奉承討好,隻不過是平常的禮數,見她獨自一人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好似很不想來奉承,雖然看著不舒服,心中卻有幾分欽佩。
“各位小主,我家主子身子微恙不能多招待各位,請回吧!”頌芝見我不想再奉承忙著讓她們離去,眾人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朝我行禮而離去,隻見郭答應有些魂不附體旁若無人的朝外而去。
“主子,您剛剛得勢一些,這個郭答應如此無禮,不如就拿著她立立威,也好讓後宮之人看看,這紫禁城內到底誰才是當家做主之人?”頌芝看著郭氏一副好死不活的摸樣,早就心中不滿了。
“的確是拿著她做一番功夫,不過可不是要罰她,命人給她送些上等的衣料錦緞過去,我見她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都舊了。”不如此怎麼能顯示我的菩薩心腸呢?我若是早學著皇後的表麵功夫做足,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
“什麼?送衣服?”
“順便到太醫院去讓院判派個太醫過去看看,看她的臉色越不好?”齊妃早就已經失寵,三阿哥又指望不上了,啟祥宮跟冷宮的區別隻不過是在於裏麵住著的人是齊妃,而不是棄妃,那她的宮中人,自然也無望見到皇上了。
“主子,您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看她的姿色隻怕難得入皇上的眼,扶植怕也無望啊?何況她是齊妃的人,如今齊妃比起咱們當初的情景差不多,宮中之人唯恐躲之不及啊?”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幫她們,想當初若不是有聲諾出手相助,若不是老天眷顧,你,我還有命在這裏嗎?當初我總是覺得齊妃厭惡得很,天資如此愚笨,卻偏偏能夠誕下皇子。
“如今想來,因母憑子貴的妃子比比皆是,而被兒子連累的妃嬪不也數之不盡嗎?這翊坤宮的宜妃娘娘,在先皇在世之時是何等的風光,隻因九王是皇上的政敵,而慘遭牽連,若非她膝下還有一位皇子,不然如先皇的惠妃娘娘那般在宗人府終老一生,又是何其淒慘呢?”
“此番大難,我才明白,人生真的不能錯,無論如何一步都不能錯,居安就得思危,遙想當年廉親王的福晉又是何等威風,每回來雍王府赴宴總是豔壓群芳,好似一團火,一束光,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就連皇後在她麵前也會遜色三分,可惜廉親王帝王夢落空,她也不過是個王妃而已,見了皇後還不是隻能俯首稱臣?”
當年的我年幼見了她就如同見了仙子一般,她貌美如花,身姿妖嬈,乃開得鮮紅燦爛的牡丹,精明潑辣,眼中容不得任何的汙點,膽大心細,區區女子卻敢與一群阿哥們抗衡,深得眾人欽佩乃人人嘴中的女中豪傑,更得廉親王一生庇佑,終生相伴,生死相依。
當時我就對自己說,將後一定要做她那樣的女人,不僅僅要如同她那樣鮮亮耀眼,還希望她那樣可以緊緊的拴住丈夫的心。
可惜我隻學到了一部分,卻也有些東施效顰,她處事待人,恩威並施,賞罰分明,府中眾人都是真心欽佩誠服,乃至廉親王失勢之後,家中之奴無一背叛者,至死效力。
不如我這般,即便位及華貴妃,眾人也是怕我而不是服我,是我被勝利的光輝蒙蔽了雙眼,此番落難才想明白些了。
翊坤宮的偏殿十日之後才裝璜完畢,說是偏殿比起從前的正殿更為金碧輝煌,除了地方小點之外別的倒也沒什麼比主殿差的,主殿有東西兩間暖閣,偏殿卻隻有正房,故此居住休息的舒適程度肯定比不過主殿的,而且偏殿不留宿,嬪妃侍寢必須去養心殿,若非如此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屬於惡習,若是被皇太後與皇後知道了便是混亂後宮的罪名。
菀妃這一步的確走得厲害,隻不過是在旁說了一句話而已,就讓皇太後把我弄到偏殿,而且還讓皇上親口說出不會再讓我晉封了,雖然皇上說過會想著法子再次封我為妃,不過前提條件是等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老天啊,我是真心祈求您賞賜一個孩子給我的,為何你總是聽不見我的祈禱呢?
這十來日來,白日裏胤禛總是召喚我去養心殿伺候,好像故意在考驗我的耐心似的,他獨自在前朝裏與文武百官議事,留下我獨自一人在養心殿內西暖閣裏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