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淹沒了弘時與樂盈的身子,在場之人無人不驚訝,隻見弘時推開齊妃的手吃力地拖著身子朝樂盈爬了過去,緊緊地拽住樂盈的手道:“盈盈,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樂盈似乎已經沒有了痛苦隻是無力地癱瘓在地雙眼無神凝望著天空道:“弘時,你說有來生麼?”
弘時終於躺到了樂盈的身邊,兩人就這樣的手拉手著平躺在這寒冷的地板上道:“當然,當然有來生!”
“那你說來生我們將會如何呢?”
“你若化成風,我便化成雨;你若化成花,我便化成蝶;風雨交加蝶戀花,好不好?”
“好!真好!那你說,我們來生會落在哪裏呢?”
“落在哪裏都好,隻要不落在紫禁城……”
“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地方麼?也許我們馬上就到了,我總以為,無論我們走到哪裏,都會有人攔著,今兒我終於明白,有一條路,誰也攔不住……”
“盈盈喜歡這個歸屬嗎?弘時隻能做到此處了。”話音落後,兩邊一同麵帶微笑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頓時,天下起了鵝絨大雪,不出一夥兒功夫,他們的屍首便被白雪覆蓋,再也看不見了。
胤禛就那麼立在風雪之中,隻聽他咆哮一聲道:“全都給朕退下……”眾人誰也不敢上前勸慰,就連皇後也灰頭灰臉的離去,我自然也不敢停留,我當是淑婉貴妃要陷害樂盈,不料果真煞有其事,我慶幸我的腳步慢了些,不曾為樂盈、弘時求情說話,不然我不知道皇上心中強忍著的這股怒火會不會發到我的身上?
胤禛臉上的表情是很難分辨的,看不出喜樂來,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似乎剛剛的這一幕並未發生,而是弘時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我看淑婉貴妃的好日子不太長遠了,兒子是兒子,女人是女人,在他的心中,女人哪裏能與子嗣相提並論呢?
齊妃依舊跪在風雪上,不離不棄,瞬間了變成了一個雪人,終於明白為何雍正五年的臘月遲遲不下雪了,原來老天爺早就想到了今日。
我離開啟祥宮之時,皇後、淑婉貴妃還依舊停留在門口,皇後看著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朝淑婉貴妃說道:“本宮疑惑,貴妃何以知道三阿哥與瑩貴人有私情呢?”
甄嬛伸手接過一片雪花道:“殺人償命,他能害我的孩兒,我就不能害他麼?”
“隻可惜,即使三阿哥到了黃泉,六阿哥福宜也會畢恭畢敬地尊稱他一聲‘三哥’,此番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貴妃覺得皇上心中的火會朝誰發呢?”
這兩個女人再打什麼啞謎?六阿哥的死跟弘時有什麼關係?六阿哥養在永壽宮內,弘時哪來的機會謀害他?何況他為何要謀害他呢?
“瑩貴人與誰交好,自然就發在誰的身上了。”甄嬛不屑地說道,皇後也不再理會她,獨自上了轎子離去,甄嬛回頭見了我不由挑嘴一笑,輕蔑之態可想而知。
“貴妃?”我略略施禮朝她道:“臣妾記得貴妃說過,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不知貴妃可知道,敵人的敵人也許是朋友呢?即便是敵人,也未必要除去的,今兒,你心中有多高興呢?真正高興的人,又是何人呢?”
“臣妾不知道六阿哥之死到底為何?不過臣妾知道,三阿哥之死,誰最高興?貴妃如此聰明伶俐,也甘願為他人鷹犬,可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臣妾若是您,那這宮中皇後與貴妃您,絕不會共存?隻可惜若是如此的話,臣妾此時此刻也不再複存。”
三國為何僵持多年,勝負難分,也難以統一,正是因為三方相互挾製,若非有皇後與甄嬛相互牽製,我哪裏能夠偷生到現在啊?
如今甄嬛的兒子已經不在了,三阿哥也不在了,那皇上唯一的兒子就是七阿哥了,太子之位,手到擒來,我與甄嬛死期不遠矣。
仇恨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我慶幸,我的心裏除了仇恨還裝著對皇上的幾分真心,與對世事的幾分理智,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一味逞強冒然行事,此時此刻該是一副如何的場景。
皇後的連橫合縱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當初她裝病姑息甄嬛,讓她一味坐大,逼著我動手除去甄嬛,如今她又姑息齊妃,逼著甄嬛除去三阿哥,至始至終,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鵝毛般的雪花無聲無息的飄揚,一層覆蓋著一層,越積越厚,宮中的太監們拿著大鏟子一層層的鏟除著積雪,發出了一陣陣“嘩嘩”的聲音,聽得人好生心煩,可惜剛剛鏟除前邊的,後邊的積雪又厚了起來,終而複始,怎麼也鏟除不出一條完整的路來,即便撒上了鹽巴也一樣被白雪所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