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生幾何為誰悲 2(1 / 2)

“啊……”我微微地動了動我的手指,左肩處便立刻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怎麼會這樣的痛,比我當初小產都要疼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了一聲,微微地睜開了眼睛,隻是隱隱約約看見白色輕紗在我的眼前浮動,暗香翩舞,輕輕地風如同一隻溫暖的手撫慰著我的肌膚。

“姑娘,您醒了?”錦瑟關懷的聲音傳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尚在人世,試圖挪動身子便又是一陣生痛傳來,強忍咬牙並叫出聲來,錦瑟囑咐道:“姑娘受了劍傷,不要動……”

“錦瑟,我好痛!”吃力地咬出這幾個字來,無力地倒在床上,柔和棉質薄被很是舒服,卻想將它咬在嘴中,這樣可以容我更加用力地咬住牙齒,用來忍受這無法形容的痛楚。

“是,姑娘,這很痛,但是所幸沒有傷到要害,大夫說,按時吃藥敷藥半月就可以完好如初,姑娘忍一忍。”錦瑟輕輕地用絲巾擦著我額頭上的汗,想起那一幕,劍是刺透了他的身子才傷到了我,我都如此痛楚,那他……我不敢想象,他該不會已經……

“他,他……王爺,他還好嗎?”環顧我所處的房間,是一件幹幹淨淨極其雅致的房間,看不見灰牆,而是用青翠的竹子搭建而成,風拂過,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回音,跟唱歌似的。

怎麼會是他呢?怎麼會是怡親王呢?記憶中的那一聲仰天的呐喊,那一個堅強厚實的背影,他單腿跪地,手中的劍緊緊地插在泥土,他是在痛苦,因為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三個心腹?

為何要如此做,是擔心敗壞我的名聲嗎?那時的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下堂妻”而我稱其量不過是個“下堂妾”罷了,別人侮辱了又能如何,也不過是帶著被玷汙的身子離開這個塵世罷了,我的那個男人會在意嗎?他已經不要我了。

“王爺,他……他……”提起王爺,錦瑟便捂著嘴哭了起來,大豆般大的淚珠灑落在我的臉上,然後順著鼻梁流入了我的嘴中,鹹鹹的,瑟瑟的,不會,不會,我還沒有跟他說一聲謝謝呢?還沒有問問他為何要如此做呢?怎麼可以就這樣的離去呢?

“他、他怎麼?”

“王爺左肩上的劍到現在都沒有大夫敢撥,豆蔻姐姐跟柳公子還有鹽城知府江蘇各省官員已經到處去尋訪名醫了,再不將劍撥出來,王爺的血就要流幹了。”錦瑟越說便越哭得厲害,怎麼嚴重?是啊,那劍穿透了他的身體,該如何才能將劍撥出來呢?

“扶我起來……”我強撐著身子朝錦瑟說道,我要去看看他,不能,那一劍該刺入我的身體的,為何他要為我擋了那一劍?寥寥幾次的見麵與交談,他在我的心中有著不可抹滅的“高大”的形象,可是此時,他卻要垮了下來,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不,姑娘,您的傷雖然不重,但是也不能隨意亂動,若是傷口裂開感染了那就不好了。”錦瑟攔住我道,可是我怎麼能夠就這樣地躺著,然後讓他替我承受這一切呢?

“娘娘,小心樓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什麼時候起,他開始住在我的夢中,是因為那些已經過往的故事還是因為別的我已經無法分清了,他是從什麼時候走入了我的世界?怡親王?怡親王?什麼時候我的腦海裏烙下了這三個字。

“我沒事兒,帶我去見見他,求求你了……”我緊緊地抓住錦瑟的手,一用力便感覺傷口處有著血水流了出來,血液在我的肌膚上流動,就如同螞蟻爬行一般,又癢又難受。

“啊……”吃力地叫喚了一聲,便又無力地倒下了,心中千百個不想躺下,但是身體卻一點也不聽使喚,錦瑟忙阻止道:“姑娘,不要動,不要動,千萬不要動,傷口裂開了……”裂開了?怎麼這麼的沒用,怎麼這就裂開了?不過是被劍刺入了一點點,為何會這樣的痛?他呢?整個身子都穿透了,而且劍還留在身體內,怕是連躺著也是不能的。

我怎麼這樣的沒用呢?錦瑟按住了我的身子不讓我亂動,試圖掙紮卻感覺已經無法動彈,是身體的疼痛讓我流淚還是因為不能去見見他難過而哭泣?若是我不那樣魯莽地往戰區裏衝過去,他是不是輕而易舉地躲開背後的攻擊,然後也不必為了救我而被黑衣人的劍刺中?

年世蘭,想一想那些為了吃苦受罪的人吧,想想那些因為你而死去的人吧,你何德何能又有什麼資格讓別人代替你去痛,代替你去死,你是給予了她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