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晨,一聲叫喊聲將我從迷迷糊糊中驚醒,被怡親王抓住的手有些麻木,還有些生痛,“怎麼會?熹妃娘娘?這……”怡親王醒了,見了是我守候在床邊不由大驚,忙著要起身給我行禮請罪道:“小王一時糊塗,請娘娘恕罪,小王隻怕是疼痛過度,故此失了分寸,娘娘恕罪!”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此時豆蔻端著洗漱用品進來,怡親王忙叱喝道:“豆蔻,你好大的膽子?你們都是死人麼?怎敢勞累娘娘為本王守夜?”豆蔻聞聲,忙跪地請罪道:“奴婢該死,隻是……”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怡親王叱喝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請娘娘去休息,若是娘娘有何不測,你這賤婢能有個腦袋可以摘?”我不知道為何他會如此發怒,試圖說些什麼,卻好似一直都沒有開口的機會。
豆蔻忙過來伺候我道:“奴婢該死,娘娘快回房歇息吧,不然爺會責備奴婢的。”就這樣被豆蔻扶出了房間,其實昨兒豆蔻、錦瑟都在房內伺候,生怕我們在深夜之中有何不測,一時一刻都沒有鬆懈的,隻是清晨之時,我有些支撐不住,讓豆蔻去給我擰一個熱毛巾來提提神,錦瑟則是怕我餓著了,說去我準備些吃食,不料卻給怡親王誤會了。
其實我想解釋說:“我已經不是什麼熹妃娘娘了,我隻是一個庶人,即便我為你守夜,你也是承受得起的,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責,更不讓覺得這是對我的不敬或者是冒犯,這是一個真心想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的人心甘情願地為你做些事情的。”
“娘娘,奴婢該死!娘娘好些休息吧!”豆蔻將我送回了房間,安置我休息,我淡淡地笑了一聲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更該知道,我早就不是什麼娘娘了?也去提醒提醒你們家主子,我已經不是紫禁城內的熹妃娘娘了,不過是被他所救的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罷了。”
“您好好休息吧!”豆蔻眼中有著一絲絲的紅潤,是因為昨夜守夜的緣故還是因為剛剛被怡親王叱喝的緣故,她這就要離去,我抓住她的衣擺問道:“你們家王爺的脾氣好像不是很好!”聽錦瑟說過怡親王待豆蔻還算是好的,既然是貼身伺候的婢女怎麼叱喝起來那麼的凶狠,若不是他有傷在身不然怕是要動手也說不定呢?
“這……”豆蔻被我這一問,好似想著宣泄心中的委屈,冷靜沉穩的她一改以往的作風,露出柔情女子脆弱的一麵,珍珠似的眼淚刷刷地從眼眶之中滾了出來,不由嚇到了我。
“你……哎,都怪我不好,我剛剛該解釋的,你去告訴你們王爺,是他昨兒疼痛過度緊緊地拽著我的手將我當成他的額娘的原因,我才會在他的床榻邊停留一夜的,跟你們沒有關係的。”我安慰道,但是越是安慰,豆蔻的淚珠就掉得更加的快,最後匆匆甩開我的手跑了出去。
本來想好一肚子感謝的話要對他說的,沒想到他一醒來就是大發雷霆,而今卻感覺腦子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個過去了,許是太累的緣故,竟然一直睡到了晌午,而且睡得很舒坦,雖然傷口還有些痛,但是跟昨兒比起來已經好多了。
發現傷口的藥已經被喚過了,想著自己是睡得有多沉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清晨回房時還聽見院內有些蟲鳴之音,此時卻出奇的安靜,安靜得都能聽見微風拂過樹葉,樹葉與枝幹脫離時的微妙之音了。
那日後,我可以說是被變相的軟禁了,照顧我的人以我要養傷為名,不讓我四處行走,隻是讓我偶爾在院內走一走,算是鍛煉身體了,錦瑟依舊是伺候著我的,但是卻不敢隨意言語了,我問什麼她都是極力回避的,左右不過是一句:“豆蔻會罰我的,姑娘,不要再問了,奴婢哀求您!”
見她如此為難的模樣便也不好再問了,所幸的是靈芸還在我的身邊,雖然她不能與我言語,但是好歹是個伴兒,這一路走來經曆不少風風雨雨,這孩子明顯的消瘦了,抱在懷中輕飄飄的。
我摟著她坐在桌案前,輕輕地握著她的小手一筆一劃地寫字兒,看著她慢慢地從一筆一劃到一個完整的字兒,不由覺得很有成就感,她也很乖,安安靜靜地聽著我的話,很少鬧別扭,因為她不能說話,故此也無法從她的嘴中問出她到底是怎麼走丟的?又到底是怎麼被海龍幫擄了過去的,隻能當成一個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