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莫忘與澤類是……”我猜測道。
“是,莫忘原名鍾離歌是京城百花樓的花魁,弘時被趕出皇家的日子,幾乎都是與她在一起的,澤類是他們的兒子,弘時常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他說,從未想過,他的知己竟然是一個風塵女子,他也是恨生不逢時啊。”
“這……”我有些不可置信,難怪這莫忘見識不淺,弘時他也不過是藏拙罷了,胤祥是否知道他的真實麵目呢?
“在你的眼中,弘時是個隻知道愚孝的男子嗎?”我問道,還記得那日胤禛驚訝道:“朕還真不知道,弘時,你文武雙全啊?” 弘時不屑道:“這世間皇上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即便如我英明一世的皇瑪父,也有不知道的事兒呢?”連胤禛都看不透的人,可見胤祥也未必知道。
“他極小就害怕皇兄,那年,康熙四十七年,他才四歲而已,四歲的他也許聽見了不該聽見的,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所以性格大變了,之後數十年我也並不知道他如何成長的,故此我也是很了解他。”
康熙四十七年,那不是太子被一廢的那一年嗎?也正是胤祥被先皇貶斥的那一年,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呢?
“嗯,弘時,他生前我並不看好他,但是他臨死的前一刻,我對他改變了好看,他比他的皇阿瑪要強多了,至少他敢作敢當,他死得很壯觀,死得很偉大。”回想其那一幕幕,他們雖然不在人世了,但是至少他們在一起了,永遠地在一起了。
“你知道這件事兒?你……”
“嗯……”我點了點頭,將當日的事情如實地告訴了他,他不可置信地朝我看著道:“瑩貴人?天哪,弘時,你糊塗啊……”
“離歌是他的知己,樂盈才是她的最愛啊!”女子終生都隻能擁有一個男人,而男子可以有妻子,有妾侍,還可以有紅顏知己。
“難怪皇兄絕口不提原因,隨意接受三哥的指責……這孩子,何必將皇兄想得那般無情呢?他當真以為他的阿瑪一點也不在意他嗎?自己養的小貓小狗時間久了就是難舍難分的,何況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呢?難怪那年的春節皇兄是一點興致都沒有啊!”
“你也不要將你的皇兄說得太好,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自刎在眼前,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如今屍骨在何處?還無人得知呢!”我開始同情弘時,但是我更為樂盈抱不平,一個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女子在家做得千金大小姐,一張聖旨被選秀入宮,然後被冷落數年,好不容易遇見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想著等著吧,等著皇上駕崩,如果還是清白之身的話,便可以出宮了,可是為了救他又不得不去邀寵,多麼可悲的命運啊。
而此時我更是同情莫忘,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風塵女子讀懂了自己恩客的一片心意,心甘情願地跟隨他,無名無份地等著他,為他生兒育女,出家為尼,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而已,她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她懂他的心,可是他懂的卻是別人的心。
“皇兄眼中,女子不過是一件衣裳,怎會因為區區一個貴人而要了弘時的性命?若是真心悔改,皇兄會原諒他的,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留下這兒的孤兒寡母,該如何是好?正是一失足成萬古愁啊?我若是知道,必定會阻擾他的。”他惋惜道。
“一失足成萬古愁?當年你若是早些表明心跡,何至於苦了自己二十年,要知道是如今這副場景,我陪你受十幾年的苦楚又如何呢?”什麼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有一個真心實意疼愛你的男人在身邊不是比什麼都強嗎?
“哪裏舍得?”他淡淡道,隻是將我摟著更加的緊,好似擔心我離去一般。
“咚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來,我沒來由身子一緊,這……該如何是好?我是個被廢棄的妃子,我與胤祥無名無份,我怎麼就能躺在他的身邊呢?
“無憂,怎麼啦?”
“我、我害怕,這樣……”
“你怕什麼?萬事有我呢?”他安慰我道。
門外傳來聲音道:“王爺……該起了……”是豆蔻的聲音。不等說些什麼,胤祥便很是豪爽地道:“好,進來吧!”
“嗯……”他想著掀開被子起床去,我一手拉住他道:“這樣好嗎?”
他不解:“這樣怎麼不好了?沒法公告天下,你是我的女人,但是在這山莊裏,本王還是可以無所顧忌地高呼一聲,你是我的夫人。你在擔心什麼?”他撫摸著我的額頭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