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歎道,不管怎麼說,翊坤宮也是我的家,是我住了許多年的地方,那兒似乎有我熟悉的氣息,在那兒我好像閉著眼睛走路也不會摔倒的,頌芝該會好好地照顧那所我曾經住過的宮殿吧!
“離歌出生卑賤,自幼被買到百花樓,被媽媽們□□,長大之後自然而然地變就成了……”說起自己的身世,莫忘也有些難以啟齒,“那一日,我與往常一樣,在輕紗帳內撫琴歌唱,那花燈一串串將整個舞台照耀得色彩繽紛,優雅的琴聲陪著美輪美奐如同仙境的場景,我透過輕紗若隱若現地看著他的臉,淡淡的表情好似秋夜的霧靄。”
“叫什麼名字?”他抬起我的下顎仔細端詳一番問道。
“離歌!”
“離歌?嗯,好名字,離別的歌,分離的歌,難怪琴音如此淒婉動聽,好似一江柔和的水梳理著綠悠悠的海藻。”離歌正陶醉地講述著她與弘時的過去,我卻有些害怕聽了,她是否知道樂盈的事情呢?若是弘時的心中隻有樂盈,那她又被存放何處呢?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令人琢磨不透,男人的心未必不是啊?
“就那樣,他成為了我的恩客……許那才是我人生的開始吧!就趁著他將我救出了苦海,我為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用他給我任何的承諾。”莫忘癡癡地道,她曾經說“莫失莫忘,矢誌不渝,莫忘曾經與夫君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恩愛非常,隻因老天殘忍,收回了我夫君的性命,讓莫忘落下了單,故此才會度入空門,斷了這紅塵,卻並不想忘了這紅塵”,弘時從未是她的夫君,也並非與她成雙成對,故此這些話,不過是她的自我安慰的吧!
原來一個女子得不到一個男子的心也可以如此幸福,隻要她戀著他就好,他愛不愛她都不重要,好似隻要給了她“愛他”的權利就會天大的恩賜,這就足夠了,這點恩寵足夠她陪上自己的一生了。
如此想想那過往的我,或者是淑妃、裕嬪,我們這些人是不是都是太過貪心了,明知道他的心中占據著一個那麼重要的人,卻還如此拚命地朝他的心中擠去,故此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卻得不到他的一絲絲憐惜,我們在這邊鬥得你死我活,而他的心中卻從未裝過我們,如我們這般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悲啊,所幸的是,裕嬪多年前就看透了,而我也終於踏出了紫禁城,終於離開了他,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夫人……”正聊著天,突然從遠處傳來顧新元焦急的喊聲,抬頭看去,隻見他正急衝衝地朝我們跑來,“夫人,大事不妙,有人闖進山莊……”闖山莊?此處地勢隱蔽,鮮有人知,怎麼會有人來鬧事兒呢?
“夫人,莫忘師傅,趕緊帶著澤類公子與靈芸小姐速速離去吧,這群人不是善類,一進來就是拔刀殺人的,山莊的護衛正在對抗,我們先從後院離去,再晚就來不及了。”顧新元道,不等我與莫忘反應過來,已然衝入了房門將澤類抱在懷中朝我們道:“走,快走……”
此時前方已然出來搏鬥喊叫之聲,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已經有些熟悉了,靈芸此時該是在書房習字,顧新元朝我問道:“夫人,靈芸小姐呢?快帶上小姐離去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道:“你們先走,我去書房找她……”來不及深思,來不及考慮,便朝書房跑去,路上已然看見一群黑衣人在山莊內屠殺,他們手中的武器非常奇怪,也非常地厲害,一根鐵鏈拽著一個桶狀的東西,手輕輕往外一拋就能罩在人的頭顱上,隨後輕輕一扯,人的身子與腦袋便分離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武器,也未見過如此凶殘的殺人方法,不由嚇得尖叫起來。
“啊……”我尖叫一聲,三五個黑衣人主意到了我的存在,不由紛紛朝我追來,為首地喊道:“鍾離歌,拿命來……”離歌?這群人竟然是趁著離歌來的?莫非離歌曾經結下了什麼冤家?
沒得多餘的時間思考,一個鐵桶朝我飛來,我左右閃躲,隻感覺眼前一晃,刷刷的風聲朝我臉頰吹過,這才發現原來那鐵桶之中淨是鋒利的刀片……剛剛躲過一人,另一個便過來了,我已然躲之不及了……
“夫人……”幸虧顧新元來得及時,一把長劍從遠處飛來,擋住了那朝我飛來的鐵桶不然,我的腦袋就沒有了,顧新元喊道:“夫人,帶小姐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