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是眼淚婆娑,澤類好似有些害怕胤禛,輕輕的退了一步朝齊妃身後躲一躲,胤禛起身想著再問個究竟,澤類更是害怕,忙著躲到了我的身邊,我看著胤禛的眼神,感覺渾濁不清,的確可怕,猜不中他在想些什麼?
齊妃更是雙腿顫抖,胤禛伸手似乎想要將澤類喚到身邊去,澤類卻一味的朝我身邊躲,我不知道胤禛的用意也有些害怕,便輕輕喚了一聲:“皇上……”嬌嗔道:“皇上是來看臣妾的,還是來看這孩子的?”
胤禛這才回神道:“朕隻是瞧他的模樣覺得似曾相似……熹貴妃有傷在身,齊妃就不要帶個孩子來叨擾了。”齊妃便趁勢帶著澤類告退了,嚇了我一大跳,幸虧沒看出什麼眉目來。
胤禛關懷地問候我的身體狀況,我也是殷勤備至地問候他近期如何,因為身體的緣故也無法近身伺候,請求他原諒之類的話,胤禛提到了和兮很是心痛與惋惜道:“朕明知道她身子不好,還讓她去跪靈,準是跪得太累了,到了養心殿的時候便摔倒在朕的麵前,雙眼睜得大大地看著朕,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朕就這般眼睜睜地看著她……看著她離開朕……”
提起和兮我自然也是傷心不已的,沒說上幾句話,便是淚流滿麵的,胤禛寬慰我道:“哎,朕說這些倒不是為了勾你的眼淚,還是弘曆說得對啊,朕就是把她抱上三天三夜,她也不會回來了,和兮才十八歲啊,多好的年紀啊?”
正感歎著,外邊傳來鈴鐺叮當作響的聲音,像及了和兮從前佩戴的那一串,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和兮已經不佩戴鈴鐺了,胤禛心中自然也是緬懷不已,想著出去看看外頭到底是何人來了?
卻聽外邊采和的聲音道:“額娘……”說著便從外間進來了,隻見她一身淡青色素裝,手中拿著幾束鮮紅的楓葉,倒是襯著她身子窈窕,麵容俏麗,看著很是舒坦。
見了胤禛也在,不由一愣,忙著跪地請安道:“兒媳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又朝我道:“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胤禛擺手命她起身道:“你身上佩戴著鈴鐺麼?”
采和起身稟告道:“皇阿瑪恕罪,並非是兒媳存心佩戴的,隻是今兒奉命去香山采楓葉時,在香山頂上的祈福樹上掉下來的,剛好落在兒媳的手中,故此帶了回來。”
此時還算是皇後的喪期,故此還需要守喪,這鈴鐺能夠發出聲音來,也算是一種樂器,故此是大忌的,胤禛聽她如此說便未怪罪,伸手道:“拿來給朕看看……”,采和便將鈴鐺畢恭畢敬交給胤禛的手中,正是和兮平常佩戴的那一串,看了不由感觸頗多,我知道弘曆與和兮在香山初見,那滿林紅葉就隻怕都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見采和手中拿著鮮紅的楓葉,想必是弘曆吩咐的,怕胤禛看出端倪來,忙道:“皇上,臣妾知道和兮向來喜歡楓葉,故此特意命采和去香山采些楓葉來祭奠公主亡靈。”
胤禛不答我的話,隻是自顧自地說道:“今生無望,寄予來生”,隻見胤禛仔細端詳著鈴鐺魚鱗上的字,我一聽便是知道這是和兮些的話,跟明白其中的含義,她與弘曆自然是今生無望了,隻能指望著來生了。
我忙著命采和先行退下,不要在這裏叨擾胤禛了,免得胤禛發怒了,也要殃及到她的身上,撐著身子起來,走到胤禛的麵前問道:“皇上,您在說什麼?”
胤禛收起鈴鐺道:“多年前,朕曾經問過和兮,長大之後要想要嫁給一個什麼樣的夫君,和兮說,想要嫁給一個願意與她同生共死,永遠相伴的夫君,想要這個夫君能夠離我們近一些,這樣她既能與夫君在一起,也能永遠地與我們在一起,是朕不好,不該將她遠嫁蒙古,真不該讓她離開京,她總是那麼的孝順,一定是不想違背朕的意願,故此沒有說出心中的不悅,該朕不好啊?朕一心想著和妃,竟然把對她的承諾給忘記了,她出閣的那一刻一定在心中怪罪朕,故此才會在出閣的前夕寫出這樣的字來,還將朕送給她的鈴鐺掛在香山的祈福樹上。”
胤禛如此想,也算是好的,她若是知道和兮與弘曆的那段關係,他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今生無望,寄予來生。”我默念了一句,胤禛將鈴鐺放在我的手中,那些璀璨的魚鱗之上用刀刻著字眼上麵寫著:“今生無望,寄予來生,信女和兮,雍正七年十二月十二日,白雪紛飛日,落淚離京時。”
看著不由想到了一個場景,就是在一個白雪紛飛的日子裏,和兮陪著火紅的火狐皮膚踏雪到了香山的頂上,含著淚花,在她最喜歡的鈴鐺之上刻上了這些字眼,想著遠離京師之後可以忘記過去的一切,可有一個新的開始。
“香山的紅葉很美的,十月天裏,清晨之時,空中霧靄朦朧,滿林紅葉盡染霜,宛如仙境啊,胤祥、和兮、還有朕都是在十月天裏出生的,都是在這楓葉紅豔豔之時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