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會命人好生照拂,保他們終生無虞,你不要怪朕,此事幹係我大清皇族的名譽,關乎朕的名譽,怡親王的名譽,熹貴妃的名譽,朕信你,但是朕更信死人。”
侍衛雖然畏死,但是也不敢反抗,因為他知道反抗的結局也許比死更加的慘烈,重重地朝胤禛磕了一個頭道:“皇上要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隻求皇上言出必行!”
“君無戲言!”胤禛淡淡地說道,死於他手中的人命數不勝數,這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小小的侍衛解釋他為什麼要死?答應他,照拂他的親屬,片刻之間,刺客已經服毒自盡了,胤禛命人將他好生安葬了。
待養心殿內唯有他一人時,一股莫名的空虛感就如同空氣一般緊緊地將他包裹住了,他一張一張地瞧著那些畫,他抬手撫摸著胤祥與蘭兒的臉,撫摸了一遍又一遍,他沒有見過他十三弟這般瀟灑的英姿過,也沒有見過他這般滿足的笑過……。
如果說果親王覬覦淑貴妃是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那麼此時,他感覺他被人釘在了釘子床上,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切膚之痛,他遙想起當年在雍王府的樣子,那時他對年世蘭並沒得過多的感覺,無外乎府中的一個女人而已。
想起來就去見上兩麵,高興了就帶著她去騎馬,在他的眼睛裏,他不是什麼側福晉,不是什麼寵妾,她在美麗的麵容,在他的眼睛裏,也抵不過“年羹堯的妹妹”這個代稱。
他要兵權,要武將,要勢力,府中大部分的女人都不過是他拉攏勢力的紅線而已!即便他喜歡,他喜歡也是女人的身體,滿足他作為男人的欲望,即便他曾經用心去嗬護,那也不過是柔則的影子!
在他的皇位沒有落定之前,任何女人都不值得他去費心思,直到世蘭有了孩子,登基之後就有了孩子,這應該是一件喜事兒,然而對於他,卻無疑是一個隱患,一個威脅他帝位的隱患。
皇後道:“臣妾願意為皇上分憂!華妃可以在這後宮之中一手遮天,但是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生下皇子。”
他不是沒有遲疑過,作為一國之君,對女子做這樣的事情,他的內心是拒絕的,何況,他的子嗣本就不多,如果這個孩子能夠生下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可是他不能去冒險,不能讓他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江山有著一點半點的閃失。
十數年的忍辱蟄伏,胤祥十幾年的自由,容不得他去冒險,從那一刻後,年世蘭在他的心中就是不一樣的。
她不是皇後,他必須給予宜修作為一個皇後的尊重,需要維護她母儀天下的形象。
她不是端妃,與他有著青梅竹馬的情誼,他需要履行對母妃娘娘曾經的承諾。
她也不是其他的妃子,會聲樂,會舞蹈,會想著法子逗他高興,如同止疼藥一樣可以讓他得到短暫的解脫。
她也不是柔則的影子,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她,一個被他親自謀害而失去的孩子的女人,他心中的愧疚,讓年世蘭在他的心中摘掉了“年羹堯的妹妹”的頭銜。
故此,他寵愛她,疼死她!無論她在後宮之中做了什麼事情,謀害了誰,傷害了誰,隻要她高興,她想怎樣就怎樣吧!總之後宮的女人那麼多,死掉一兩個,與他也是不疼不癢的,莫說是她們,就算是皇後與端妃受了委屈又怎樣?
她們若是懂他的心,便不會計較,若是去計較便是不懂他,既然不懂他,那麼她們受委屈也是應該的,他自始至終存在愧疚之心的人也僅此她年世蘭一人而已。
可惜,甄嬛入宮了,她的容貌,足夠讓他以假亂真,沒什麼比柔則更重要的!
直到年世蘭傷害了甄嬛,他才會旁敲側擊,不冷不熱地說上兩句,後宮裏太多的紛爭,他看見的,他看不見,他聽見的,他聽不見的,對於他而言,後宮的女人,唯有兩種,一種是他想要保護,一種是他不想保護的。
也許這樣對後宮的女人不公平,但是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代,沒本領的人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間,當沒有人能夠保護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既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那麼在後宮之中鬥敗也是理所當然的。
故此,偶爾他對於那些會邀寵的女人,他都會上些心的,能夠引起他的本領,也算是她們的本事了,後宮女子這麼多,他的心裏本來就是裝不下的,腦海裏更是裝不下的。
年世蘭的邀寵手段並不高明,想出來的法子,也無外乎備下了可口的點心之類的僅此而已,隻是他想過去而已,因為在他的心裏,她終究是後宮之中特別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