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噩夢一樣的場景被校方強製的抹去,所有人在第二天被轉移到舊校區,直至一周後宿舍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點痕跡才重新準許入住。
這些我都是熟悉的學姐口中得知的,因為當時我也在場的原因,她就把我當做了壓力抒發的樹洞。
那位學姐就是先前活生生的把黑貓給掐死的那個,姓楊,我一般會叫她楊姐,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同時,我仍舊在原來的地方工作,仍舊送著快遞,但隻要是女生宿舍二樓的宿舍包裹我一概不收,老板問起來我也隻能幹笑幾聲忽悠過去。
老板見我不願意再多說也沒有多問,隻是像日常一樣,將一些輕的包裹給我,我問起的時候,老板隻輕笑道:“你這瘦胳膊瘦腿的,還能送些什麼?”
我瞬間被感動,更加堅定了留下來的決心,誰知不久後,應該在上必修課的楊姐從學校裏溜出來找我。
我覺得疑惑,但也不好拒絕,隻能快速的將手中的東西送完,把楊姐帶到了家裏,看到她麵色的不對勁,我就知道她隻有一個話題想跟我說。
她像是做賊般往外瞅了眼我爸媽,然後放下警惕心,關門上鎖,麵對著我坐在椅子上。
她緊張的絞著手:“雲兒,我知道你和那些人的關係比較好,所以我才會找你的。”
那些人不言而喻,指的是207宿舍的四個女生,我們都下意識的沒有提起有關這些敏感的字眼。
血流成河。
這四個字完美概括了那時候二樓的情景。
“雲兒……”她抽噎著抹了抹從眼眶流出的淚水,語氣壓抑,“這些日子我都非常的難受,敏敏跟我關係是最要好的,她死了給我極大的衝擊。”
我理解的點了點頭。但我也清楚的知道她絕對不會隻想說這個這麼簡單。
單看她雙膝並合,手緊緊的握著,臉上的毛孔也縮起來,目光分散,這是明顯的不安和緊張的表現。
絕對不會隻想跟我說些對於她們的死而發出的感慨。
楊姐猛然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我一時間被她的用力過度感到驚訝,但下一秒她的話才讓我真正的震驚。
“我是幫凶……她們的死,我也是幫凶啊……”
她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仿佛是要被瞪出來,源源不斷的淚水滾落下來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濕潤潤的,還很熱,我吞了吞口水,勉強扯出了一抹下笑來試圖安慰她,可她卻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模樣,嘴巴不停的張張合合,可她說的話毫無邏輯可循,甚至語無倫次,我努力聽了好幾次都沒有聽清楚她到底想要的表達。
我深吸一口氣,反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太緊張,慢慢來,不知多久之後,楊姐終於從她自己給自己製造的恐怖的漩渦中冷靜下來。
她垂著頭坐在我的對麵,手無力的垂在腿間被我握著,神色悲戚。
“我後悔了。”她一字一頓的說,“如果當時的我沒有後退,沒有視而不見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敏敏就不會死,誰都不需要死,就不會用血淹沒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