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湧上的恨意支配了行動，顧千凝抱著沈語希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勒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咳咳……”沈語希難受地輕咳了好幾聲。
下一秒，已然走到麵前的男人，伸手就從她懷裏將孩子抱了過去，一隻手輕輕在那小小的背上拍了拍，幫她順氣。
顧千凝懷裏一空，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他溫柔地拍著沈語希的背，心底的恨意卻不斷地湧了上來。
“爸爸，媽媽，是媽媽，我找到媽媽了！”
沈語希緩了口氣，就沒再咳嗽了。
她一隻手拽著沈霖辰的袖子，指了指顧千凝，臉上笑得像朵含苞綻放的花兒。
沈霖辰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淡眸睨了眼前的顧千凝一眼，低聲道：“小希，乖，我們得回去了，爸爸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
“可是……”
沈語希臉上露出一點疑惑，爸爸明明說過會把媽媽找回來的，為什麼現在媽媽就在麵前，他們又要回去了呢？
“爸爸，我們不能帶媽媽一起回去嗎？”
她嘟著嘴，撒嬌一般扯了扯沈霖辰的手臂，眼睛一直看著顧千凝的方向，一臉的舍不得。
沈霖辰伸手握著她小小的手，一句話都沒說，抱著她轉身就要走。
顧千凝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忽然湧上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個荒謬的想法一下子從她腦子裏蹦了出來。
“沈霖辰，小希今年幾歲？”
沈霖辰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身，他的背挺得很直，線條看上去有些說不出的緊繃。
“媽媽，小希……小希今年三歲了……”
他沒有回答，懷裏的寶貝卻搶著回答了。
三歲……
她心頭一沉，下意識地追上前幾步，看著沈語希那張小小的臉蛋，依稀跟她有些相像的眉眼。
三年前，傅雨歆說她的孩子死了，她隻看到一張照片。後來沈霖辰同意把孩子還給她，她卻隻看到一個骨灰盒。
如果……如果她的女兒還活著，是不是就和小希一般大？！
“沈霖辰，小希是誰的女兒？”
顧千凝死死地咬著唇瓣，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將心底唯一的一點希翼問了出來。
沈霖辰抱著沈語希，忽然回身，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小希自然是我的女兒。”
“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兒，我是問……我是問……”喉間的話像是梗住了一樣半天沒法連貫地說出來，顧千凝看著沈霖辰淡漠的神情，深吸一口氣道：“我是問小希是你和誰的女兒，為什麼她看見我就叫我媽媽？”
從那天第一次見麵，小希幾乎是一看到她的臉就叫她媽媽。
這真的隻是孩子沒有媽媽，就胡亂見人就叫的嗎？
沈霖辰聞言，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緒，複雜得讓人辨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他抿唇準備開口的時候，和馬經理對完數據的蕭沐陽快步走了過來。
他走到顧千凝身側，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眸光溫柔似水地看著她，關切地開口，“千凝，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