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發出一陣鳳鳴,嘶啞地一點都不嘹亮,似乎它也能感受到那份悲哀,可是它也無能為力呀,它的眼淚早已用盡。

“不……”雲熙抱著仇天的頭顱不甘的發出一聲長嘯,冰冷的雨水冰冷的身體,她覺得地獄一般的寒冷。

她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親情,就這樣再次失去了嗎?

“雲熙,讓開!”鳳楚央的聲音傳來,他扳開她牢牢箍著仇天的手,使勁的將仇天在她懷裏抱了過來,他顫抖著手將救命丸塞進他的嘴裏,然後用手捏著他的下顎,就著雨水讓藥丸在他的嘴裏融化。

然後他抱起仇天快速的返回木屋,雖然木屋被火燒毀了大半,可是依然還可以遮風擋雨,他將仇天放置在地板之上,又掏出數粒藥丸,一股腦的都塞進仇天的嘴裏。

“逐月,逐月,能借點你的血液給我嗎?”

逐月立刻舉起它的爪子,鳳楚央小心的用匕首劃開一道口子,引出幾滴鳳血,盡數都喂入仇天的口中。

做完這一切,他仿若脫離一般跌坐在地上,瞬間他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他猛烈的站起身往外走,卻看見雲熙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站在門口,他趕忙取出一件衣服包裹在她的身上,柔聲的勸解道:“沒事了,他不會有事的。”

雲熙的心不停的顫抖著,她渾身冰涼,指尖透徹著寒氣,她臉頰上的慘白漸漸的褪去,她徐徐抬起雙手,掩著眼睛,用力的抱住鳳楚央,緊緊地,無力的,她幽咽著,她秀削的雙肩,在鳳楚央的懷裏翕翕的顫動。

鳳楚央慶幸自己及時的清醒,他不敢想象,如果仇天就這樣因為她死了,她這一生該如何過下去,她一定會將這一切都歸咎在自己身上,無盡的自責和愧疚,痛不欲生。

“沒事了,他會好起來的!”鳳楚央不停的安慰著,手心在她的後背輕輕的撫慰著,像是在哄受了驚的孩子般,無比的耐心。

許久以後,雲熙才漸漸平複了心境,她將頭靠在鳳楚央的肩膀上,無比的心安,仿佛有他在,一切都有了依靠一樣。

她一直都在尋找的港灣,不正是這樣一個讓人心安的臂膀嗎?

她貪婪的依戀著他,放縱自己徹底的淪陷,一刻鍾後,她深呼吸幾口氣,然後抬起頭望著鳳楚央說:“放心吧,我沒事了,我先去換身衣服,你也趕緊換一下,渾身都濕透了,接下來我還要照顧哥哥呢,還有那些村民,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沒錯,她沒有時間繼續依戀下去了,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待著她去做,她必須振作起來,有那麼多人在愛著她,她有什麼理由自我頹廢!

仇天的命簡直就是在閻王殿拉回來的,隻要再慢上一點點,恐怕就是回天無力了,也多虧了泣血鳳凰逆天的修複之力,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昏迷了大半個月才醒來,身體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和平村的村民,籠統一百多號人,雲熙和鳳楚央兩個人,將他們一一安葬,望著那一座座堆砌而起的土堆,雲熙的眼裏蘊含了淚,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那些樸實的村民們,熱情真誠的笑臉還停留在昨日。

是他們的到來,造就了他們的悲劇,是那些殘惡的劊子手,喪心病狂的禽獸不如。

“你們放心吧,為了更多的和你們一樣的樸實的人們,我陌雲熙對天發誓,將以維護天下和平為己任,還百姓和平的生活,徹底粉碎魔苑的戰爭!”

不管是鳳言歸還是東方撫,都將這份責任寄托給了他們,他們無論如何都必須肩負起這份重擔。

仇天能簡單活動之後,他們便離開了和平村,一方麵是謹防單羽彤的人再次來襲,另一方麵也是生活在那裏,總有著無盡的壓抑。

那一年注定是風雨飄搖的一年,淨月帝國在諸子爭奪之中迎來了更加沉重的一擊,慕族倒戈魔苑帝國,不僅舉族叛變還誅滅了淨月帝國皇室一族,本就搖搖欲墜的淨月帝國失去了慕族就更加雪上加霜。

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有的緊隨著慕族的腳步加入了叛變的隊伍之中,有的揭竿而起自立為王,淨月帝國頓時如同一盤散沙。

祁陽峰端坐在藥爐之前,枉若沒有看見站立在他麵前的陌淩奕,他熟練的投藥、控火,將近九十高壽的他依然老當益壯。

“師傅!”陌淩奕無奈的又喚了一聲。

祁陽峰挑了挑眉,歎了口氣,到底是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再大的氣也抵不過那份師徒情分,“如今想起我這個師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