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添效果,沈憐憐還擠出了眼淚,拚命道歉。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楚鈺的聲音平靜,“小時候那幅房子的畫,真的是你畫的?”
“那幅畫其實是我……是我……”沈憐憐察言觀色看著楚鈺,“鈺哥哥,那幅畫真那麼重要?”
“你隻要告訴我實話,”俊美的臉,有種肅殺的戾色,“你知道的,我最恨別人騙我。”
麵對這樣的楚鈺,沈憐憐徹底慌了。
她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否則也不會有這臉色。
“畫不是我畫的,沈千千畫的。”
“那怎麼會在你身上?”
“搶的。”
“在哪搶?”
“亭子。”
麵對楚鈺咄咄逼人的問題,沈憐憐無力招架,她害怕這樣的他,隻能老老實實回答。
“好,很好!沈憐憐,你居然騙了我這麼多年!”
終於真相大白,楚鈺怒不可遏。
當年,他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導致他想要一生嗬護的女人反倒被他折磨,到死都沒有得到過他的溫柔對待。
“那麼幼稚那麼醜的畫有什麼好喜歡的……”接觸到楚鈺的冷眸,沈憐憐嚇得立即改口,“鈺哥哥,我說錯了!你喜歡那幅畫,我可以照著畫一千張、一萬張!”
沈憐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歉,楚鈺的手機突然響了。
掛了電話,楚鈺沒有再理沈憐憐,抽腳要走。
沈憐憐依舊死皮賴臉死抱著他的褲腿,他怒甩開腿,厭惡她的一切碰觸。
被這麼一甩開,沈憐憐狼狽地摔到一邊去,楚鈺沒再多看她一眼,匆忙離開。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醫院的醫生說,一直昏迷不醒的楚滄海手腳開始動了,不久就會醒來。
趕到醫院,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楚鈺一直守在病床前,早上九點,楚滄海睜開了眼睛。
楚滄海已接近八十歲,睜開眼睛後聽到楚鈺喊自己爺爺,他眼珠子慢慢轉動,看向楚鈺。
“阿鈺……”
楚滄海扯出一個笑容來,太久不說話,話說得有些艱難,他環顧病房一圈,沒發現沈千千的身影,“千千那丫頭呢?”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沈千千在哪裏。對沈千千這個孫媳,楚滄海真的是疼愛到了骨子裏。
想到沈千千如今在冰冷的太平間,楚鈺心中一陣絞痛。
“爺爺,千千有急事外出了,她一回來,我馬上讓她過來。”
“好,好。”楚滄海沒察覺到任何不同,除了一開始沒看到沈千千有些失望,聽到她會來看他,他又高興了。
醫生給楚滄海仔細檢查了身體,然後給他喝溫水,吃了一些流食。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楚滄海的臉色明顯比剛醒來的時候紅潤多了,精神也好多了。
平時楚滄海也不是話多的人,他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麵對著窗外藍天,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阿鈺,爺爺想和你好好聊聊,”楚滄海頓了頓,歎一口氣,“老了,萬一再摔一次,有些事怕是沒機會說了。”
“好的,爺爺。”
在楚滄海麵前,楚鈺是個沒有任何棱角的人,他所有的防備和戾氣,在當年他收養他、給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的時候,就全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