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千千上班回來還要在家裏做家務,想象著擦桌子、拖地板的情景,心就疼得厲害。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裏麵所有的蔬菜水果、半成品材料,全是他平時愛吃的,邊上卻擺放著幾桶方便麵和被拆封過的麵條。
周一到周五,她都是這麼簡單的打發自己嗎?難怪她那麼瘦,腰細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斷。
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為了他才去學做菜,明知道每次周末他回來,都不會吃她做的菜,可她依舊一次不落的去準備,不管他吃不吃,也不管他來得有多晚。
對他那麼好,對自己卻那樣隨便,會不會就是因為她的飲食出了問題,所以才得了急性白血病?
如果他早一點發現她就是當年的小女孩,不讓她生氣,隻對她一個好,她是不是就不會生病了?
可不論他現在怎麼猜測,都沒有用了。
楚鈺覺得呼吸突然艱難起來,心中那錐心的痛,讓他整個人都沉浸在痛苦當中。
踩著她備好的家居鞋子,楚鈺先是在一樓慢慢地走了一圈,把每樣東西的模樣和擺放位置都牢記在心裏。
上了二樓,衣櫃裏掛著他和她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有,除此之外還有睡衣、領帶等。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為他們同吃同住,然而卻並非如此。
浴室裏,他的毛巾有屬於它的固定地方,桌上放有他慣用的洗浴用品。他和她的洗漱杯擺放在一塊,那麼親昵的姿勢,仿佛他每天都在用……
可他呢?
他是怎麼對待她的?
過往無情的一幕幕,在楚鈺眼前出現。
他和沈憐憐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在她麵前,他們在她麵前無所顧忌的親吻、擁抱,明明是沈憐憐調包了彙報稿,他還對委屈的她說,比起她傷害沈憐憐起來,沈憐憐這麼對她已是善良的。
他不留餘地的罵她,叫她滾,說這輩子都不會相信她,甚至還幾次讓她受傷。
他似乎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在傷她,他讓她陷入無盡的痛苦當中,終於也成功讓她絕望。
可她就算得了那麼嚴重的病,她也還處處為他著想:和他離婚,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他。
明明他是傷害她最深的人啊!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一切,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顫抖的大手撫上豪華寬大的床,水藍色柔軟的絲滑床墊像湛藍的大海,他突然響起年少相遇時她那雙清澈純淨的大眼睛。
腦子裏突然蹦出宋江民當時在醫生宣告死亡時說的話,他說千千生前拜托過他,在她死後將她火化,墳墓建在她母親墳墓的旁邊。
他都還沒告訴她,他愛她,他也還沒跟她道歉,求她原諒……她怎麼能就這樣離開他?
不,他不準!
這麼想著,楚鈺再顧不上任何事情,衝出房間,跑到樓下坐進車子。
車子一路狂飆,楚鈺也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少個紅綠燈。到了醫院,他直接衝往太平間。
守著太平間的值班人員不讓他進去,他野蠻到直接搶了對方的鑰匙,嚇得對方趕緊彙報領導。
宋江民很快趕來,身後跟著兩名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