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她沒死,她沒死。”
死死的卡住許伯的脖子,北九瘋了一樣大聲否定著,心卻越墜越深。
極北之巔毒藤與皚皚屍骨下獨屬於顧染的玉佩,還有支離破碎的血衣,像是一條條毒蛇,死死的纏住北九,讓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許伯像是瀕死的魚一樣,因為缺氧大口的呼吸,他才回過神來。
鷹隼般的厲眸死死的鎖住許伯:“你讓染兒受到的委屈,本世子絕對會千倍萬倍的討回,來人,將許伯關進水牢。”
“不……不……”
許伯天生怕水,平日裏沾一滴水,都會讓他生不如死,更何況是可以幾乎可以沒過脖頸的水牢。
他拚命的想要掙脫四周的暗衛,卻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
從忠訊堂到水牢,一路都在回蕩著許伯的慘嚎,還有那段不斷擊垮北九的惡毒詛咒:“北九,就算你將我折磨的生不如死,你的顧染也不活不過來了,活不過來了……”
不……他的染染不會死,絕對不會死。
渾渾噩噩北九竟不知不覺間來到顧染之前住的雅軒閣。
閣中景物布置一如顧染離去時那樣,甚至每日都有婆子小斯依照她未離去時的習慣布置吃穿用度。
隻可惜,無論這裏和她離開時再像,卻始終不是她在的樣子,因為這裏少了她。
物是人非,已經過去一年零7天了,北九卻始終忘不掉,那一日,就是在這裏。
顧染紅著臉,眼裏藏著欣喜與愛意:“北九,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甚至為了送我雪蠶衣,大病了那麼久。”
隻可惜,當時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不到她的真心。
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裏滿是顧染紅著眼說的那句:“北九,別讓我恨你。”
沒錯,殺伐果斷,從未後過悔的北九後悔了。
他恨當時花錦亭內他對她的傷害,她該是有多有難受,才會紅著眼睛說出那句話。
如果不是春兒得知顧染數日未歸,以為其死在極北之巔,偷摸在她園內燒紙祭奠時,說起顧染對他的深情。
他怕是做夢都不會想到,他一直以為為了白墨時刻想要算計他的顧染,竟然那麼愛他。
甚至為了他明知極北之行必死無疑,還傻傻的去。
“情到深處,我身不由己。”
一遍遍複述著顧染的話,北九的眼眶越來越紅。
染染,我錯了,我後悔了,你回來好不好?
隻要你能活過來,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甘願。
隻要你能活著,隻要你能活著……
三個月後,九蒼國國宴。
歌舞絲竹,繁華盛處,一身墨衣尊容顯貴的北九,正拿著丹青筆墨深情的描繪著此間繁華。
他記得顧染最喜歡熱鬧,他要畫下來,等她回來拿給她看。
“鳳夙國九公主拜見天蒼帝君。”
突然響起的女聲,驀地讓北九勾描的畫筆狠狠一頓,巨大的墨點散開。
筆墨墜落間,當黑眸看清眼前的女人時,驀然睜大。
顧染,是顧染。
他的染染回來了,回來了。
他激動的上前,將麵前日思夜想的小人一把摟入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