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會影響到整個計劃，就除掉。”
“可世子，這孩子畢竟是您的親骨肉？您確定要除掉嗎？屬下怕您日後後悔。”
“親骨肉？嗬，她配嗎？她不過是本世子手裏的一枚廢棋。”
一枚廢棋，顧染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隻記得離開的時候這四個字不斷的在腦海裏盤旋。
每盤旋一次，她的心髒就猛的收縮一次。
她無數次強迫自己，這隻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北九還是那個在洞房花燭夜許自己一世不相負的人。
可如今，親耳聽到北九命人打掉她的孩子，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世子，墮胎湯備好了，奴婢現在就服伺夫人喝下。”
“嗯。”
北九的聲音不帶任何猶豫，就像那日他對屬下說她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廢棋。
嘴被掰開後，一想到即將灌入她口中的藥汁，可以瞬間將她的孩子化作血水的恐懼，讓顧染猛的從昏迷中睜開了眼。
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盛滿墮胎藥的海碗，顧染想要將其打翻，卻被一雙更加強有力的手製住。
製住他的這雙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北九。
“染染，你有喜了，大夫說胎兒有些弱，需要先喝安胎藥調理，快，趁熱，把安胎藥喝了。”
不同於剛剛的冰冷，此刻北九的聲音裏滿是初為人父的欣喜，還有對她的擔憂，像極了那晚深情向她許諾的他。
如果沒有聽到剛剛那番話，她一定會含笑喝下，可如今。
“北九，我那麼愛你，甚至為了你，連死都不怕，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
“染染，你是不是還未清醒，怎麼說起了胡話，大夫，快過來再為染染診下脈。”
“北九，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嗎？我都聽到了，你想要用我的命去換惜情的命。”
深情的臉猛的一凝，驚詫過後，北九似是想到了什麼，漆黑的眸底閃過釋然：“染染，你剛剛一定是剛清醒，意識未清，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想要拿你的命去換惜情的命，惜情早就被奸人害死了，這個你是知道的。”
“好，我聽錯了，我意識未清，那你敢讓我叫來鳳夙國的大夫驗下這藥嗎？看這藥到底是安胎藥還是墮胎藥？”
“北九，從世子府你親口對惜情允諾要拿我的命去換她的命，再到你同屬下密談，我一次次欺騙自己，一次次選擇相信你，一次次……”
強迫自己心底瘋狂席卷她的痛楚，顧染突然跪在了他麵前：“北九，我知道你想要惜情活，我可以配合你得到雪玉，隻求你看在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流著你的血的份上，讓我生下他。”
她身上的熱毒比惜情要發作的晚，大概還可以堅持一年，一年足夠她生下孩子。
縱使對北九再恨，可肚子裏的孩子是流有她血的至親，她絕對不能讓他有事，哪怕是用命去護。
“公主，他沒心的，你說再多他都不會心軟，微臣現在就帶你走。”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大夫，突然扯掉了臉上的易容，赫然露出了慕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