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地看向她，“怎麼？後悔當初那麼晚爬上我的床了？”
黎小雅睜著眼，沒有說話。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黎默諳竟然隻是淺淺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後靠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香煙，獨自一人抽著。
嗬，良心發現了？
嘲諷地想著，黎小雅艱難地拉起一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側身抱住膝蓋妄想得到一點點溫暖。
三年前的今天，是她哥哥和她閨蜜的訂婚宴。
原本平淡卻快樂的日子，卻在這喜喜慶慶的一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記得她在顧潁的慫恿下，腦袋一熱，便喝了一杯她從來不碰的酒，那之後，她的意識就變得朦朦朧朧了。
最後，她隻感覺到自己身上穿來一陣刺痛，還有濕熱的感覺。
第二天醒來，入眼就是黎默諳黑的像墨汁一般的臉。
他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仇人一樣，雙眼赤紅，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他拎起她怒吼道，“黎小雅，你怎麼在這？！”話落，下一瞬間，她就被他那一巴掌扇到了床下。
當時她啊，可狼狽了。
全身赤裸，左臉高高地腫起，黑發散亂的分布在半張臉上，麵對他的高聲質問，眼眶逐漸泛紅。
他暴怒的聲音在屋中縈繞，她聽的懵然卻很清晰，也包括下一秒，那道尖銳驚愕的聲音。
是顧潁。
那時候，她好看的雙眸在那時充滿了被背叛後的悲傷，她痛心地看著自己和黎默諳，“你們在幹什麼？！”平時軟軟的嗓音變得尖銳，充滿了不可置信。
活脫脫就像是捉奸一樣。
再之後，顧潁出國了。
後麵的三年裏，她受了黎默諳無數次的羞辱，折磨。
“婊子”，“賤人”，“淫蕩”……這些詞，她已經聽了無數遍了，她想解釋，卻在黎默諳冰冷的眼睛下，又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這就是真相。
一陣電話鈴聲將黎小雅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來。
是黎默諳的電話，他接起那個電話後，整個人竟都變得柔和了起來，那溫柔的眼神是她從來不敢奢望的。
嘲諷地笑了一聲，黎小雅躺在被子裏，聽著他的柔聲細語，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滾落在了床單上。
半晌，黎默諳掛斷了電話，他看著自己身前隻露出半截小腿的女人，皺了皺眉，拿起西裝外套就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看著黎小雅，聲音不乏威脅，“對了，寧潁要回來和我訂婚了，我勸你最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她，要回來了？
黎小雅怔愣了幾秒，雙眸一暗，素白的手緊緊攥著被子的衣角，幾秒過後，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坐起來了，沙啞著聲音說道，“我知道了。”
可是回應她的，卻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黎默諳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連關門聲都沒有留下。
黎小雅又呆了呆，隨後蒼白一笑，撐起身子走下床，雙腳接觸到冰冷的地板時，身子一軟，嘭一聲，倒在了地上，頭部磕在床櫃的尖角。
嬌嫩的皮膚瞬間被磕出了一塊小小的血窟窿，黎小雅有些迷糊地看著重影的世界，想努力起來，可是渾身都痛的發軟，沒有任何力氣支撐她站起。
不行，她不能睡在這……
黎小雅倔強地用手抓著床沿，緩了良久，才有力氣起來，可也隻是能讓她堪堪扶住床沿而已……
視線又開始模糊……
黎小雅緩緩閉上眼，倒在了地上，額頭幾股殷紅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