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過來，是第二天的清晨。
黎小雅摸上自己的肚子，那裏空空蕩蕩……
安靜的病房空蕩極了，黎小雅艱難地起身拿過一旁的水杯，下身還有些痛楚，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難受，來的無力……
她實在想不到自己還可以糟糕到什麼地步了，大概，這已經是最糟糕了的吧……
輕輕笑出聲，黎小雅側頭看著窗外沒有一片樹葉的枯樹，一分鍾不到，眼淚就順著笑容出來了，她這輩子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壞事，為什麼被生活扼住喉嚨的，卻總是她呢？
黎默諳常常侮辱她是她父母送來的床伴，她每次都啞口無言。
小時候，他眼中裝滿了自己，可是再秦寧出現後，他眼中再無自己。
他總說秦寧天真無邪，善良爛漫，可他是否知道，這天真無邪皮囊之下，隱藏的是秦寧陰謀算盡的心機。
不，他不知道。又或者說，他隻是裝作不知道。
秦寧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論聰明，黎默諳依舊是無人能及，要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定不信！
可是，她又偏偏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
頹廢地走到窗邊，黎小雅“嘩！”的打開窗戶，狂風衝進，撲了她滿懷，寬大的病號服被吹的獵獵作響，一頭黑發迎風亂舞。
風像是刀子，刮的手生疼，可她依舊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站在床邊，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她連死都不能……
收回目光，黎小雅緩緩轉身，心如死灰，麵色悲愴。
可能，這就是她的命吧。
笑著坐回床上，黎小雅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床欄，纖細的腳不時敲擊在地，側臉那有些淩厲的弧度，現在看起來別樣的喪氣。
門細小的轉動了一下，濕氣湧進這個房間。
黎小雅轉頭，看著門外的來人，眼皮猛地一跳。
“小雅，你醒了啊？”把手裏的水果籃放在床頭櫃上，秦寧笑的虛偽，可看起來竟是如此清純，黎小雅沒有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而是一直看著她身後沒有任何表情的黎默諳。
“怎麼了？是哪裏疼嗎？”伸手晃了晃，秦寧略微疑惑的開口，餘光瞟到了黎小雅看向一旁的視線，暗自嗤笑一聲，秦寧緩緩擋住了她的視線，臉上越是溫順，就越讓黎小雅警惕。
輕輕地搖了搖頭，黎小雅後退一步。
“小雅，是在怪我嗎？”軟軟糯糯地開口，秦寧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吧嗒吧嗒往下掉。
“毀容的又不是你，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黎小雅把視線移到一邊，淡然回道。
秦寧一愣，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理她，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而已你關心她也就是好心沒好報，瞎操心。”隨意地說道，黎默諳靠在一邊的櫃子上，修長有力的手指握著秦寧的手機。
黎小雅看了他一眼，平靜地不像話。
秦寧破涕為笑，鼻尖紅紅的，眼眶也是，像個可愛的小倉鼠。
哭的這麼好看，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