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似乎想解釋，但最終還是保持沉默。
“小石頭，你先鬆開，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我沉聲開口，往日這個時候，小石頭就會很聽話，但是此時，他沒有。
我隻得將小石頭從自己腿邊推開。
“爸爸，他們說是媽媽讓人拿刀殺你，我不相信。媽媽是好人，她不會殺你的，不會的。”小石頭到現在還深信不疑地覺得，他的媽媽是好人。
哪怕她把他丟在酒店裏麵不聞不問，哪怕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過問過他的事情。
我眉頭蹙得更深，揮手，示意李秘書和伊文先出去。
等到門關上的時候，我才坐在沙發上，讓小石頭站在自己身前。
“別哭了。”
我的話一出，小石頭馬上收了淚水，但是小身板還是一抽一抽的。
“有些事情我想等到你大一點再告訴你，但是如果你現在分不清真相，以後會走入誤區。”我希望小石頭能夠明辨是非，而不是一味地認為何雲若是好人。
小石頭清澈的眼神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你記得那次在酒店遇到的那個小男孩兒？我從酒店把你接走的那次。”
小石頭點點頭。
“他是我兒子，現在在醫院裏麵躺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也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
小石頭似乎在思考。
“梓恒之所以在醫院躺著，是因為何雲若的狹隘和狠毒，報複在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上。因為梓恒出事，他媽媽情緒很激動，很難過，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行為。我不求你原諒莫北的那些做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分清好人壞人。”
小石頭極力在消化我說的那些話，他的世界觀正在傾塌。
媽媽不是好人，是壞人。那個雖然討厭，但長得可愛的小男孩兒因為媽媽而躺在醫院裏麵。爸爸因為這些事情很煩心，還受了傷。
“石頭，這些事你長大了之後自然會明白。”
小石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隻知道爸爸說的，都不會有錯。
“我可以去看看梓恒嗎？”
我頓了一下，說道：“讓你伊文叔叔帶你過去，我還有事情要做。”
小石頭點點頭，卻忽然間拉住我的手，“爸爸，如果媽媽真的做錯了，你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我把手放在小石頭的頭上，揉了兩下，沒說話。
如果我給何雲若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誰給梓恒重新醒過來的可能？
不可能。
我收回放在小石頭腦袋上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利落抬腿，往房間外麵走去。
打開門，李秘書和伊文等在外麵，我對伊文說道：“石頭想去看梓恒，你帶他過去看看。”
“恩。”伊文點頭。
其實從知道小石頭的身份之後，我們都沒有就小石頭的撫養問題展開過討論。因為都知道，何雲若顯然是不會參與這一場撫養權的討論當中，但是這件事之後，還是要安頓好這孩子的去向的，總不能這樣耗著。
但是小石頭的確叫了我這麼長時間的“爸爸”，我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確實虧欠梓恒太多，這是道跨不過去的坎。
送走伊文之後，我和李秘書兩人，才往會議廳走去。
已經一點多，拍賣會應該已經開始。
“譚總，已經將稿子發給了各家媒體，會在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先後登出來。另外，網上那些知道梓恒少爺遇害事情的網友，已經自發地為梓恒少爺祈禱，今天晚上七點，他們會在文化廣場集合。”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向來隻會當鍵盤俠的網友還有這麼有愛的一麵。我以為牽掛梓恒的，隻有我們這些至親的人，原來還有那麼多陌生人也同樣關注著梓恒的病情。
“我晚上也過去。”作為孩子的父親，我自然也應該出現，和那麼多陌生人一起祈禱。
“那我先去跟孫醫生說一聲，你的傷還是應該時刻注意著。”
“死不了。”我淡聲說道。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到了會議廳的那一層。
拍賣會已經開始，會議廳門口就兩個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在收拾簽到的名單，一個女員工抬頭，看到了我。
嚇得手中的簽到名單都掉在地上，“這不是……活見鬼了吧……”
女員工連忙拉了旁邊的同事，兩人一起懵逼。
我沒有開口，徑直往門口那邊走去。李秘書走到兩個女員工那邊，要拿拍賣的號碼牌。
“原來……原來真的還活著……”女員工遞出號碼牌之後，還沒能從驚訝當中回過神來。
這時，我已經先推開門。
會場裏麵很熱鬧，一個企業家正在和毛家代表的人競拍那座山的使用權，兩家咬得死死的，都不想放棄。
因為注意著競拍，幾乎沒人注意到我推門進來。我直接在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