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梁辰此後的每一天都會過來。
而秦美瑾被禁錮在暖閣裏,除了進來給她看病的軍醫,其他任何人都進不來,她也出不去。
吃喝都是由靳梁辰親自端進去的。
秦美瑾就真的成了他的禁臠。
北洋政-府新總統逝世,各地軍閥前往,需重新選-舉新任總統。
靳梁辰作為華南十二省的都統自然也得前往,精銳軍隊跟去一批,臨走前沈問之被留了下來。
靳梁辰特意關照,秦美瑾得看好,不能逃走,不能自殺。閔汐得看好,不能私自出房門,當心出詭計。
暖冬的陽光正好。
秦美瑾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坐在梳妝鏡前,懶得裝扮,撐著下巴呆呆的順著窗戶看著外麵。
除了高高的靳公館的城牆,還有來來回回巡邏的人,便再也沒有其他了。
日複一日,了無生趣。
這天,她依舊撐著下巴坐在窗前。
門外敲了兩聲,看著時間,應是軍醫照常來檢查身體。
“進來吧!”秦美瑾懶懶的喚了一聲,身子困倦的很。
軍醫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頭壓的低低的,拎著一個鐵皮箱子,走到了秦美瑾的身邊。
秦美瑾將胳膊放在椅子肘上,沒有回頭。
“小瑾!”
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耳側傳來,秦美瑾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瑾!”又是一聲。
秦美瑾僵硬的轉過頭來。
軍醫摘下了口罩,秦如楠的臉露了出來,不過數月沒見,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全了,隻留下了數條赫赫的傷口,如同蚯蚓一樣攀爬在臉上。
秦美瑾猛地站了起來,快速的將窗戶關上,震驚、欣喜、難過交加著。
“如楠哥哥……“秦美瑾哽咽出聲,眼淚簌簌滑落,如同琉璃珠一般摔進地毯,悄無聲息。
秦如楠看見秦美瑾轉身的那一刻,心疼的無以複加。
傳言原來是真的。
靳公館正夫人被禁足,都統專寵姨太太,每日錦衣美食,一擲千金。
他家小瑾的臉已經被養好,膚色也越發的玲瓏剔透了。
“如楠哥哥,你怎麼出來了?”秦美瑾吃驚的看著秦如楠不敢置信。
她也曾想過各種辦法要救他出來,卻苦於無能,又跟靳梁辰求過鬧過,他卻怎麼都不肯鬆口。
秦如楠的大掌蓋在她如瀑如墨的發上,笑道:“忘了,你如楠哥哥的厲害了?”
“這幾個月身體好了,近來看管的人又鬆懈了些,我便找了個機會,將送飯的人打暈換了衣服出來。”
“不說了,我帶你走!”
秦如楠拉著秦美瑾就要走。
“不行。”秦美瑾掙開秦如楠的手,小聲道:“外麵全是人,這麼貿貿然出去,如楠哥哥你會很危險的。”
“沒事,我特意挑了這個時辰,是他們換班的時候,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秦如楠向秦美瑾展開手掌,就好像小時候每次他們偷偷翻牆出府時那樣。
看著他的臉,秦美瑾的堅持和擔憂,一點點鬆懈。
良久,她將手掌交與他的手中。
“好!”
這個黃金屋,她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