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幽都陰司。
女閻君氣鼓鼓的鷙月對望著,眼底的紫色已經有幾分威嚴之色了,“你……你為什麼不讓我去忘川水看看,我是閻君!幽都這麼大,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
她這已經是第三次偷溜出去,想要去忘川河邊看一眼。
“不行就是不行,小不點,你怎麼讓人這麼不省心。”鷙月單手提著嬌龍後頸上的衣領,嫵媚動人的臉上帶著一絲的無奈。
嬌龍被鷙月提著,就好像小雞仔似的無路可逃。
兩頰上生出了一絲紅暈,掙紮不過,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腰肢,“鷙月,你敢不服從本閻君的命令嗎?”
“你除了是閻君,我還是你的夫君。”鷙月抬手掐了一下嬌龍的側臉,魅惑一般的眼瞳如落入水中的月影般流轉,“雖然說是包辦婚姻,可是自古婦以夫為天,你當然凡事要聽我的。”
嬌龍和鷙月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嬌龍見驕橫對鷙月半點用處都沒有。
眼眸不禁柔軟下來,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鷙月,“就讓我看一眼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保證我看過一眼之後。就……就馬上回來……”
忘川河水裏麵封印著一個和嬌龍相互衝突的意識,不然她過去就是怕二者宿命的交鋒。所以一直是禁止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許裏麵的東西出來。
那裏麵的東西,是要永遠封印住的秘密。
“嬌龍,那裏很危險,不讓你去肯定是有原因的。”鷙月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斂起來,凝眸和這個小丫頭對視了幾眼之後,他把她放在書案邊上摁著,“這麼多加急文書還要等著你看呢,你要是不看,又要本大爺幫你看。”
嬌龍看到那些加急的文書,當然知道自己作為閻君的重要性。
有些魂魄枉死,生死一線之中,全靠閻君大筆一揮才能確保生命無虞。她歎了一口氣,隻好用毛筆在上麵批改魂魄的命運。
鷙月端坐在嬌龍身後,就像兄長一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隨著時間一長他的眸光就變得有些嫵媚懶散了。
漸漸的就靠著自己的膝蓋,睡死過去了。
嬌龍批完一大堆的文書,回頭看鷙月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心裏麵又升起了一絲想要偷跑出去的念頭,小手在他閉上的雙眼前輕輕一揮。
登時,就被鷙月的手給抓住了。
鷙月的大手握著她纖細的皓腕,笑得要多妖孽有多妖孽,“你就非去不可嗎?”
眼眸一睜,仿佛迎麵襲來了的桃花瓣雨一樣,媚眼如絲。
“是啊!非去不可!”嬌龍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視覺衝擊力,呆呆的看著鷙月的雙眼,然後才羞怯的低下頭,“求你了。”
鷙月來了一記摸頭殺,壞笑著摸著嬌龍的頭,“給我一個理由。”
“我……我覺得守護忘川的那個神秘人,就是我爸爸,鷙月哥哥,我真的很想見他。”嬌龍隱藏了三年的心事,一時間全都訴說出來。
無論如何,她隻想見父親一麵。
至於忘川河水裏封印的是什麼東西,對她來說是有些好奇心,但是遠遠沒有見父親一麵那樣重要。
她永遠忘不了,父親對她和母親溫柔入骨的一麵。
臉上紅的都要滴出血來,隻覺得鷙月落在自己頭頂的手很溫暖。
這三年的成長因為有鷙月的守護,所以格外的開心,其實她心裏清楚。鷙月更喜歡的是在陽間到處吃吃玩玩,而不是困守在幽都。
“這個理由好像不好拒絕,不過我一個人可決定不了,得問問我大哥。”鷙月一個翻身直起身子,將嬌龍小小的身子抱起,“我記得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他都會在陰司衙門裏處理比較重大的事務。”
幽都本來是要交給嬌龍管理的,不過她還小,不能一下子放權。
所以淩翊才以超然的地位暫時協理幽都事務,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會現身一次。每次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此刻尋他。
他正在殿中無所事事的扔著一顆圓形的珠子玩,這顆珠子月白的光芒將整個昏暗的陰司大殿照的通明。
在珠子內部,居然有一隻小小的鮫人的嬰兒。
“萬年鮫珠!”鷙月帶著嬌龍進門,第一眼就認出了淩翊手中的這顆鮫人族至寶,眼睛裏都放出光來了,“這顆鮫珠,你要……吸收下去嗎?你要是吸收了,估計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敵手了。”
“說什麼蠢話?要是貪圖裏麵功力,我會留到今天?”淩翊看待這顆萬年鮫珠的目光,就跟看玻璃珠沒什麼兩樣。
他一收手,這顆珠子就落到了他的掌中,嘴角扯出一絲狡黠的笑意,“當然,這顆珠子也輪不到你鷙月來用。”
“那你把它從海裏撈出來幹什麼?無聊啊!”鷙月本想著淩翊不要,這顆珠子起碼也得輪著自己。
他那隻眼睛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樣,死死的就盯著那顆鮫珠。
淩翊蹙眉,“我勸你還是別打鮫珠的主意,就你的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還沒吸到鮫珠的力量,就會被那裏麵的力量吸幹。”
反而被一顆珠子吸幹力量?
這怎麼可能呢?
鷙月眼睛一眯,覺得淩翊在匡他。
就見到淩翊坐的閻君寶座後麵,走出來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黑頭發棕色的眼睛,卻和紫幽長得有幾分相似。
鷙月眸光一眯,有些戲虐,這不是嬌龍的兄長嗎?
這小子怎麼也來這裏了……
當初唐小七和淩翊參加老爺子葬禮遲到,就是因為這小子在時間坐標裏亂闖,不僅迷失在裏麵,還惹了一堆麻煩。
最後需要他們夫妻倆,收拾殘局。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