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城看著蘇思琪有了幾十秒的怔仲,之後他抓住她的手陡然放開。
他艱難的閉了閉酸澀腫脹的眼,再睜開時,唇畔勾起一抹冷涼的弧度:“死了?那個女人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
那麼狠心,那麼惡毒,為了金錢利益隨便拋棄別人的一個女人,怎麼會就這麼輕易死掉了?
他不信!
“宋子衿,我沒允許你死,你敢死給我看看。”
他扯掉手臂上的針頭,掀開額頭上的紗布。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衝出病房。
“青城你去哪,你回來,你的傷還沒好。”看著厲青城匆忙離開的背影,蘇思琪伸手抹幹眼角的淚,隨即唇畔揚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醫生,那個女人她怎麼樣了?還有那個野種,他們都沒事是不是?”
醫生辦公室內,厲青城隨手抓起一個醫生。他瞪大雙瞳,眸底腥紅,臉上發青的胡茬難掩他一臉的憤怒。
他的仇還沒報呢,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隻是他還是失望了!
“對不起,厲先生,我們已經盡了力。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們也很遺憾。”醫生邊說著,邊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暈染著濃重的歉意的眸光有些閃躲。
“死了?”
厲青城身體微微僵直,刹那間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抽走了他的靈魂。
“死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真的死了?”
他白到透明的大手驟然垂落,那醫生隨著他的動作失重般的倒退了幾步。
“厲先生,你的傷也很嚴重,你要多注意休息,還請節哀!”
醫生無不擔憂的話從身後傳來,他似乎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世界在他的眼中失去顏色,到處是一片灰敗。
這麼多年,他活的那麼辛苦,要不是對她的恨,他支撐不到現在。
現在有人要硬生生的從他心底抽走那些恨,他生不如死!
機械的轉身,機械的邁著步子。
頭上的傷口因為之前的動作撕裂開來,鮮血順著傷口洶湧而出。
腥甜的液體順著他漂亮的眉骨一直滑落,滴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將他眼前的世界瞬間又染成了地獄的顏色。
她走的時候,眼前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光景?
心驟然被抽空,空到已經麻木,沒有任何反應。
他像是一隻被抽空了靈魂的玩偶,在命運的牽扯下,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行走著。
狹長的醫院走廊,人來人往。路人看到他紛紛避讓。他毫無知覺,除了清淺的呼吸,他好像與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聯係。
“青城,你這是怎麼了,你的傷口破了,流了好多血。”蘇思琪從病房門口迎上來,聲線顫抖。
“青城,人死不能複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我們活著的人卻要好好的活著。”
她用手中的絲帕小心的擦著他眉骨上的血漬。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手冷冷擋開。
心都已經死了,還怕流血,還怕痛麼?
他不說一句話,徑直朝著病房走去。
蘇思琪帶著醫生趕來病房的時候,厲青城平躺在病床上,額頭上的血汩汩而出,染紅了半邊白色的枕套。
那刺目的紅色讓趕來的主治醫生瞳孔驟然緊縮。他連忙上前,幫厲青城包紮。
醫生拿著酒精棉的手還未觸碰到他,就被他的大手用力擋開,他驟然從病床上半直起身,伸手擋開一聲的手:“我很好,我不需要你們。”
“厲先生,你的傷口很嚴重,要是感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主治醫師擔憂的聲音在他耳畔劃過,讓他不僅打了個寒顫。
他冷眸轉向主治醫師,眸底掀起血雨腥風:“後果不堪設想?你們明知道後果不堪設想,為什麼不去救她。她欠我的債還沒還,你們憑什麼要她死?你們這群庸醫!”
他抬起手,揮拳衝著主治醫師的臉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