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逗笑:“憑什麼?”
他斜斜看我一眼,眼光又飄開去:“憑我為你去學做飯怎麼樣?”
啊?我愣住,就因為我隨意的一句話?
我看著他有絲不自在神情的側臉,心跳突然不受控製地加快。
晚飯媽媽做了甜辣蝦。
這個菜我是非常喜歡吃的,但是總是嫌剝蝦會沾一手紅紅粘粘的湯汁,每次都是吃幾個就去洗手放棄再吃。
媽媽說:“晴晴,再吃幾個,你不是喜歡嗎?等下再去洗手。”
我答應一聲,卻不再動手。
霍淮山剝了隻蝦子放在媽媽的碗裏:“阿蘇,你也多吃點。”
“好。”媽媽溫柔地對著霍淮山笑,眉梢眼角都是滿足的幸福。
我咬著筷子看著他們,微笑,媽媽終於有她的幸福,多好。
一隻剝好的蝦子丟進我的碗裏。我抬頭,有點訝異地看著霍正陽,他那彈琴的修長手指沾著紅紅粘粘的湯汁。
“呃,謝謝正陽哥。”我反應過來,急忙扮演妹妹的角色。
霍淮山笑:“正陽脾氣從小孤僻,不太會跟人相處,沒想到跟晴晴處得這麼好,看來咱們注定是一家人啊。”
媽媽急忙誇獎自己的繼子:“晴晴被我寵壞了,是正陽懂得照顧妹妹。”
我看看霍正陽的手,又看看自己碗裏那隻剝得不太熟練的蝦子,慢慢把它放到嘴裏,臉上莫名地微微燒起來。
霍正陽卻還要火上澆油。他說:“蘇姨,這個蝦是怎麼做的?”
我的心又猛跳起來,臉上更熱,媽媽還沒來得及答話,我突兀地放下筷子:“我吃飽了。”然後不理媽媽的輕聲責怪,逃一樣跑回樓上去。
晚上抱著被子輾轉反側,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我真的對他心動?不,我不應該的也許我暫時被他吸引。但是沒有愛的回應,肯定不會有美好的結局。萬一……假如……他愛我呢?我甩甩頭,笑,也許他那樣的人,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愛吧。
早上,我被隱約傳來的清朗聲音喚醒。
揉揉眼睛,我下床,穿著睡衣到房間連著的小陽台去。
從那裏看下去,就可以看見房子後邊漂亮的花園。
一簇簇的紅花忍冬將花園錯落有致地分割開,排排翠綠的忍冬簇擁著叢叢嬌豔的刺玫,彎曲的石子小徑穿越其中,小徑旁邊匍匐著還帶著露水的淺紫鳶尾。再往前,有一個美人魚的噴泉,與人同大的銅塑美人魚坐在噴泉的中央,手臂托著的蚌殼中撒下細密的水霧來。噴泉旁邊種著高挑出塵的鶴望蘭,霍正陽就站在那從鶴望蘭前麵,閉著眼睛,專心地練聲。
我趴在陽台欄杆上看他。
他穿著白色的休閑家居服,閉上了那雙邪魅的眼睛,站在繁美的花園之中倒別有一點出塵的味道,噴泉的水霧在清晨的柔光中幻化出七彩微光,靜靜地為他做陪襯。
人家不是說專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麼,現在的他,的確令我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