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呆,那朵桃花已經跟伊斯打招呼:“小菲菲,想不想念我?”
伊斯說:“陶,你趕緊先救人。”
那朵桃花斜他一眼:“哎呀呀,真是無情,這麼久沒見,連敘舊也沒有,就叫人家幹活?”
這人真的是醫生麼?
他是個男人——至少我看見了喉結,身架還是挺高的,比伊斯還要高,隻是怎麼,長了那樣一張女人似的柔美臉龐,還有那樣一雙桃花眼?
還有那個說話腔調,讓我起雞皮疙瘩。
他轉進內室,拉開屋內一張簾子,露出後邊偌大一個手術室來,各種醫療器械排得滿滿,這間屋子就像個小型醫院。他把茴茴放在病床上,拉開毯子,誇張地歎了一聲:“變態啊,小菲菲,不是你搞的吧?該不是霍正陽那家夥幹的好事,讓你來給他善後吧?”
我莫名不悅,衝口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有趣地看我一眼,又回頭去看茴茴的傷,說:“當然,我開玩笑,我們都知道,那家夥雖然性格變態,但是這方麵,他——不行。”
不行?什麼不行?我看著那桃花臉上曖昧的笑,覺得不是自己思想邪惡想歪了,可是,霍正陽他——哪裏“不行”了?他是“太行”了好不好?
伊斯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清清喉嚨給我介紹:“晴晴,這是陶意棠,跟我和霍,我們大學的時候就是好朋友,他的醫術你可以放心。”
陶意棠說:“傷口一定要先清理,你們先去外邊等吧。”然後打內線叫護士來清理消毒。
我擔心地問:“她的傷嚴不嚴重?會不會留下很多疤?你要想辦法讓她不要太痛啊!”
陶意棠翹著小指理一下耳邊碎發,說:“到了我手裏,沒有什麼嚴不嚴重,隻有我想不想治。至於留不留疤,就要看咱們關係怎麼樣了——哎,小菲菲,這位小姐有點麵熟,是誰?”
伊斯說:“我的朋友,她是霍的,嗯,繼妹。”
“繼妹?”陶意棠看我一眼,這時候門開,兩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孩子走進來,看見陶意棠,笑著說:“陶醫生,又叫我們來偷偷幫忙,怎麼謝我們?”
陶意棠一邊笑一邊放電:“香吻一個,怎麼樣?”
兩個女孩子嗤嗤一笑,換上消毒服去處理茴茴的傷口,簾子拉上,我聽見她們驚呼:“天,什麼人這麼殘忍!”
我跟伊斯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等。
我低頭把玩自己的手指,看見手上有片暗褐色血跡,拿出紙巾來,拚命用力擦,像是要把心頭沉沉的陰影也一起擦去。
伊斯拿住我的手:“晴晴,已經沒有了,別擦了。”
我抬頭,對伊斯扯出一個笑來:“伊斯,你知道嗎,我原來,跟朋友們圖好玩,曾經找一些虐待的光盤來看,這次,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看了。”
伊斯看著我的臉色,眉宇間流露擔憂:“晴晴,你的臉色很不好,你要是難過,就哭一下吧。”
我搖搖頭,自我懂事以來,就不曾再在別人麵前哭。呃,上次跟霍正陽,那是特殊情況。
我閉上眼睛,茴茴嗬,我真是沒用,還說跟茴茴是好友,連她背著這樣的痛苦都全不知曉。她是怎樣掙紮著度過那些痛苦的時間的?
我在沙發上把自己縮起來,抱住自己的肩。啊,好痛心。
窗戶射進來的光,由亮白變得昏黃,終於暗沉下去,屋內的日光燈閃了兩閃亮起來。
門響動,陶意棠大步從內室跨出來,邊走邊對伊斯嚷嚷:“小菲菲,我想起來了,她就是你照片上那個女孩是不是?”
伊斯不說話。
“哈!”,陶意棠驀然蹲在我麵前,平行對著我的臉,桃花眼興味地看著我,篤定地說:“你一定被霍正陽給吃了!”
這,這是什麼跟什麼?我臉微紅,不理他瘋言瘋語,問:“茴茴……我朋友她怎麼樣了?”
陶意棠揮揮手,轉身坐到我們對麵沙發上,大大咧咧地翹起腿:“這點小傷有什麼可擔心的?缺胳膊少腿腸穿肚爛的在我這不也好好地回去了?倒是你,沒想到,世界上還真有機緣巧合這種事,我還擔心霍正陽那家夥會做一輩子老處男呢,哈哈哈,沒想到你居然自己給霍正陽送上門去。”
咦?我才剛對茴茴稍為放心,又被他後半截話搞糊塗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