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霍正陽的生日啊,昨天霍淮山怎麼都沒提?
我等著霍淮山說一聲,嗯,今天是正陽生日,打個電話給他吧!然後我也跟著一起說聲生日快樂,心裏頭的事業就擱下了。
可是一直到吃完晚飯,他們要回房間休息了,霍淮山也沒有提。
我終於忍不住:“霍叔叔,今天是不是正陽哥生日?”
霍淮山看看手表上的日期,叫一聲:“哎呀,真是的!太久沒給這孩子過生日了,我都忘了呢!”
我莫名不忿,媽媽再怎麼樣,也從未忘記過我的生日!
晚上睡得不踏實,反反覆覆。迷蒙中,好像感覺到有人用手指輕輕描繪我的臉龐輪廓,低柔的說:“等我回來。”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睜大眼,空空的屋子裏隻有微藍的夜光。
嗬,我怎麼會想起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再無睡意,我甩甩頭,撥電話給霍正陽。
電話很快被接起,卻沒聲音,我問:“霍正陽?”
“晴晴?”他的聲音有微微的遲疑,但是清清雅雅的很悅耳,似乎還帶著他早晨常喝的薄荷水的味道。
“嗯……那個,”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急忙找話題,“我昨天看到了萬皇的招貼畫,你的。”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似乎對這不以為意,“你半夜打電話就為說這?”
我趴在床上,揪著被子,夜色在我身邊流淌,似乎要將我溶化。
“嗯,還有,”我說,“生日快樂。”
他沒有說話,話筒裏隻傳來他的呼吸聲。
很久之後,聽到他低低的聲音:“我自己都要忘了。”
我莫名覺得心痛。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快,繼續跟他聊:“我……嗯,我都不知道你去跟他們簽約,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想知道你的事,要不要跟我說說?”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我聽到他很快地說:“我沒事。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他那稍稍變快的語氣裏竟似有隱隱的渴望。
我說:“嗯,你什麼時候跟萬皇簽約的?”
他說:“就在上次回去的時候。我不是說回去有合約要簽嗎?就是那個。”
“啊,”我輕笑,“你能聯係到他們,挺厲害啊!”
“不,”他的聲音也微帶了笑意,“是他們找的我。我的畢業演出結束後他們就找我了,隻是我接受了這邊的邀請,所以拖到後來才去跟他們簽約。”
哦,原來是這樣。
“說起來,前兩個月應該還在暑假吧?你怎麼那麼早就跑回去了?”我前後想想又發現問題。
“因為那邊的合約,我要提早結束這邊的學習才行。我的導師同意我利用假期的時間研習通過考核。”他的聲音難得地溫和平緩。
我低喃:“我從來沒有問過你。”
他沒有聽清:“什麼?”
我又歎氣:“霍叔叔也沒有問過你。你的生日,都沒有人記得。你什麼事總是自己拿主意。”
他的聲音淡淡的:“我早就習慣了。那些事情我不在意。”
習慣?這種事情會習慣麼?明明是一家人,說起話來都很親切,實際上卻無法溝通。
他卻說習慣。
我驀然覺得鼻酸,衝口說:“霍正陽,我覺得好心疼……為什麼?”
那邊安靜了,然後我聽到他粗重起來的呼吸聲,終於他低低啞啞地開口:“小野貓,我想要你。”
我瞪圓眼睛,傷感的氣氛消失殆盡,又羞又惱:“你!你!你腦子裏不能想點別的?”
他低低沉沉的笑聲傳過來,似要震動到我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