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曲瀾修更加希望太皇太後就此收手,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做回原來的祖母和孫子了。
然而太皇太後明顯不願意。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道:“哀家要的是皇室昌盛,她一個人生有什麼用!”
曲瀾修忍不住皺了眉,剛要說話卻聽見外麵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道:“皇上,太皇太後,紅蓮嬤嬤自縊了!”
慈寧宮內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之後,太皇太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宮女,問道:“你說什麼?”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中帶上了顫音。
曲瀾修皺了皺眉,走過去扶住了太皇太後。
這次太皇太後沒有抗拒。
那小宮女以為太皇太後沒有聽明白,連忙又重複了一遍:“奴婢剛才經過紅蓮嬤嬤房間門口,好像看見房梁上掛著一個人,奴婢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是紅蓮嬤嬤自縊了!”
太皇太後差點兒暈過去,在曲瀾修的攙扶下跌坐在床上,一遍一遍地重複:“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知道了是紅蓮給鳳傾城通風報信之後,也不過是訓斥了她幾句,甚至連重話都沒有說幾句,可是紅蓮怎麼會自縊呢!
她有些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一個時辰之前紅蓮嬤嬤還去過坤寧宮,你確定自己沒看錯?”
曲瀾修也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突然,又冷聲問了一邊那宮女。
宮女有些害怕地點了點頭,道:“奴婢看清了,確實是紅蓮嬤嬤......如果奴婢不確定的話,肯定不敢到這裏來稟告太皇太後的......”
太皇太後老眼混沌,險些流淚。
從小兒就跟在她身邊,到今天已經好幾十年的紅蓮,竟然就這麼沒了?
早些時候,自己還在責怪她梳頭發不小心,還在責怪她向著鳳傾城不向著自己,可是轉眼之間,這個好生生的人竟然沒了!
永遠地沒了!
太皇太後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強撐著站了起來,聲音冰冷地道:“哀家過去看看。”
曲瀾修知道紅蓮嬤嬤對太皇太後的重要性,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斟酌了一下道:“皇祖母還是別去了,朕過去看看吧。”
“紅蓮在我身邊幾十年,她走了,我怎麼能不去送送她?”
太皇太後眼圈微紅,麵容和聲音卻堅硬如冰,讓慈寧宮的人不禁有些動容。
曲瀾修無奈,隻能陪著她過去了。
走到紅蓮簡簡單單的住處,太皇太後的眼圈又紅了幾分。
她知道紅蓮的性子很是衝動,又極其忠貞,她對自己卻沒有壞心思,早知道如此,她今天不該責怪她的,更不該說什麼不想看見她的話......
太皇太後知道,她肯定是當真了!
可是如今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太皇太後忍不住一陣悲從心來。
慈寧宮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曲瀾修走過去看了看,確實是自縊的勒痕,排除了其他可能。
“厚葬吧。”太皇太後閉了閉眼,對著身邊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