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馬屁?”我說。
“是的,身在官場,要絕對相信拍馬屁是一種不容易掌握的高級藝術,”老李說:“千萬不要以為拍馬屁隻要豁出臉皮就行!豁得出去的女人多得很,可能傍上大款或把自己賣個好價錢的是極少數,是鳳毛麟角,大部分還是做了低層的三陪小姐。
“這和拍馬屁是一樣的道理。拍馬屁就是為了得到上級的賞識。在人治的社會裏,上級的賞識是升官的唯一途徑,別的都是形式,這一點不可不察。”
我若有所思,又想到了曹麗。
“還有一點,那就是所有的法律法規、政策製度都不是必須嚴格遵守的,確切地說,執行起來都是可以變通的。”老李繼續說:“法律法規、政策製度的製訂者從沒想到要用這些東西來約束自己,而是想約束他人。但你要知道,這些東西不是人人都可以違反的。什麼時候堅決遵守,什麼時候偷偷違反,讓誰違反,要審時度勢而定,否則寬嚴皆誤……
“想一想,你們集團那位書呆子總編輯能做到上麵幾條?或許你對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你了解的話,他必定是觸犯了上麵的很多大忌……所以,幹到快退休了,也隻能在老黃牛的位置上出大力流大汗,給個沒有權力的位置安慰著,出了問題還得做替罪羊。”
我呆呆地看著老李。
老李又說:“官場有一些行為準則是必須要遵守的,比如:托人辦事必須花錢,事沒成成必須退錢,報喜得喜報憂得憂,出了問題內部消化,捂不住了丟車保帥,領導的意見不能提,領導的看法就是你的看法,領導身邊的人相當於領導,個人風頭要少出,好處不可以獨吞,遇棘手的事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對前任的事切忌不要去管,少自作主張多向上級請示,多開會多發通知多造聲勢少做實事,違規的事集體拍板後再去做,不怕慢就怕站,最怕隊伍錯站,沒有提拔不了的人,隻有站錯了隊的人,寧可用蠢才,不可用人才,最好用庸才,吃喝不犯法,栽花別栽刺,坐車量身價,副職不擅權。”
老李侃侃而談,我聽得眼花繚亂。
看我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老李笑了:“好了,不和你多說了,說多了你吸收不了……可能你覺得我說的這些都是很消極頹廢的東西,但是真要混官場這些都是非常實用的秘笈。”
我對老李的話有些似信非信,覺得確實很消極,卻又隱隱約約覺得不無道理。
和老李又閑聊了一會兒,我告別老李,開車離去。
邊開車,我邊給老黎打了電話,很快接通。
“老黎,你在哪裏?”我說。
“嗬嗬,老夥計,我在喝茶呢……怎麼,想我了?”老黎笑嗬嗬地說。
“嗬嗬,是,沒事想找你聊天。”我說:“你在哪裏喝茶的?”
“哦,我在北京路中段的天福茶莊。”老黎說。
“自己在那裏喝茶的?”我說。
“不是啊,我寶貝閨女陪我一起的,這會兒她剛出去,不知要和誰打電話呢。”老黎說。
我一聽老黎的孝順閨女也在,不由來了精神,我早就想建見見這個傳說中溫柔賢惠女孩子了,老黎培養的閨女必定是第一流的。
“哦也,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你。”說完,我不管老黎答應不答應,接著就掛了電話,開車直奔北京路天福茶莊。
剛掛了老黎的電話,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夏雨打來的。
一看到夏雨的電話號碼我就頭疼,卻又不得不接,她是我的大客戶啊,木有辦法。
於是硬著頭皮接了電話。
“二爺,額是你的***哦……”電話裏傳來夏雨的聲音。
“嗯……”邊開車我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夏雨:“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夏雨的聲音一下子不柔了不甜了,恢複了以前的野蠻:“你這話聽起來好不耐煩,什麼意思你?”
我盡力讓自己有些忍耐力:“沒什麼意思啊,我不就是問你有什麼事嗎?問問又怎麼了?”
“那幹嘛我給你打個電話你這麼不耐煩?”夏雨說。
“木有不耐煩啊,我木有啊……”我聲音委婉地說。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來:“這還差不多。”
我不禁咧了咧嘴。
“二爺……”夏雨的聲音又膩膩起來:“***想你嘍……你在哪兒呢?”
“我……我在……我在外麵辦事呢。”我說著搖下車窗,外麵的動靜傳進車裏。
“嘻嘻,你個小鬼,騙我啊,剛才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這會兒突然動靜大了,看來你是打開你辦公室的窗戶了吧……正是上班時間,我猜你是在辦公室裏吧。”夏雨說。
“沒騙你,真的在外麵辦事的。”我說。
“我看你一定是在辦公室,你一定是在撒謊,你不想讓我去找你,於是你就給我玩把戲。”夏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