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去想,如果他不是一直都喜歡著林慕安,怎麼會答應陸家和林家那麼荒唐的要求,臨時更換妻子的人選?怎麼會每天晚上都要她,每一次都做得淋漓盡致?又怎麼會總在她麵前說起林星雨的名字,還不就是為了讓她以為他有多愛林星雨,讓她知道當初她放棄他是多愚蠢的決定……
他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怎麼能讓那個人這樣作踐?
他是誰呀?他可是陸家的長子,陸氏的繼承人,她憑什麼對他這樣甩臉子?
因為賭這一口氣,所以他做盡傷害她的事情,包括身體和心裏。
至於林星雨,他對她自始至終都隻有虧欠,畢竟她為了他捐了一個腎。
而林星雨再跟他交往那十年,總時不時在他麵前說林慕安的壞話,抹黑她,中傷她,彼時他急於為林慕安‘定罪’,好讓他能理所當然地欺負她,所以相信了林星雨的話。
回憶起這些過去,他才發現自己以前竟如此自私,林慕安何其無辜,她隻是不愛他而已,又沒有虧欠過他,他憑什麼那樣對她?
他傷害了她。
他害死了她。
“流年,安安在手術中出現了意外,突然大出血,所以才……你別太難過了,如果安安在天有靈,是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林星雨的話將陸流年飄散到經年之前的神思呼回來。
他一回神,便看到記憶裏那個惺惺作態的女人一臉傷心難過的表情,仿佛真的很為林慕安的死痛心。
如果是放在以前,陸流年或許還會被她高超的演技欺騙過去,真的以為她們是姐妹情深,然而現在,他隻覺得她的一舉一動做作至極!
情緒已經平複下來,眼神轉瞬變得冰涼,他盯著林星雨,一字一字問:“安安是大出血死的?”
林星雨已經在電光火石間想好了應對之策,這會兒臉上也沒有露出一點心虛,抽泣著道:“是啊流年,我沒想到這種意外會發生在安安身上,可醫生開的證明書就是這樣寫的。”
她將早已準備好的醫生證明書遞給他,但是陸流年沒有接。
“腎髒移植手術本來就有風險,否則醫院也不會讓你在手術開始前簽確認書。流年,發生這種意外雖然是我們誰都不想的,但既然不幸已經降臨,我們能做的也隻有節哀順變。”她抓著他的手,“不過流年,沒關係的,你身邊還有我,我一定會加倍愛你,連同安安的那一份。”
意外。
節哀順變。
連同安安的愛。
嗬。
陸流年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裏沒多少真心實意,覆蓋滿了陰冷,讓人覺得渾身發顫。
林星雨一時間也捉摸不透陸流年到底是什麼意思,正想要進一步試探,沒想到陸流年下一秒就是用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直接甩到牆上!
“林星雨,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
林星雨撞得肩膀疼痛,委屈地睜大眼睛:“流年,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陸流年一步步走近她,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撒旦,周身氣場讓人不寒而栗:“你不是重病臥床嗎?不是馬上就撐不住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安安的手術室?剛才我進門前你在做什麼?”
“說啊!”
“我……”林星雨眼神一閃。
陸流年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越發覺得這些年自己真是個混賬,竟然會為了傷害林慕安而相信她那些鬼話,而她又利用他的相信,對林慕安做了多少傷害的事?!
“難道你想說你已經做完手術康複了?嗬,區區一個腎髒移植手術都能弄出人命的醫院,居然有本事讓剛開刀做完器官移植手術的病人下地走路?”
說到最後,陸流年再也控製不住,一步上前將林星雨的脖子掐住,他雙目猩紅,已是動了殺氣!
林星雨在他用力之前,飛快地把解釋拋出來:“流年!對不起,我是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