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煙上場的時候,是帶著兩個丫環一起上去的,她是堂堂的東宮太子妃,別說是帶兩個丫環,就算是帶上二十個丫環,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月印古琴,被藍寧從琴囊裏取出,小心的放置了下來。
立時現場就聽到有人說“月印”,“居然是月印?”“真的是月印!”之類感慨萬千的事。
女席這邊的驚呼聲,連帶的男席那邊也驚動了,那幾位名士一聽是名琴“月印”出現,有幾個忍不住站了起來,翹首往這邊看了看。
名琴月印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以至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被調動了過來。
“這真的是月印?”一位名士問身邊的另一位名士道。
“應當是真的吧,太子妃拿出來的,又豈能不是。”另一位名士點點頭,看向高台上的那架琴,但是因為離的遠了些,所以並沒有看清楚。
“是月印,這還是太子妃才得的,是正品。”一個站在他們身邊的丫環,笑著插了一句話道。
對於個丫環突然之間插話,兩們名士並沒有太在意,對於這種名士來說,這個方麵的界定也不是很大的,對於丫環無故插言,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合規矩,沒在意的點點頭,話就跟了下去。
“原來是太子妃才得的,看起來,太子妃是想一鳴驚人了。”
“聽說,這把琴……有些不吉利……”丫環在一邊低聲的跟了一句說了一句,有點輕,但是足以讓身邊的那兩位名士聽到。
其中一位名士驀的似乎想到了什麼,緊緊的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高台上的那把琴,眉宇間多了一層憂色:“應當不會吧……”
另一位名起初沒發現有什麼不對,但是看到邊上的名士緊皺的眉頭,忍不住想了想之前丫環說的話,立時臉色也變了,呐呐的低語了一句:“不可能的吧……”
這句話說完,兩位名士俱臉色變得很難看,各自對望一眼,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神閃爍了兩下,俱俱轉過頭,臉的神色雖然努力強裝著不以為意,但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少了之前的淡定。
連坐在那裏的姿勢,都變得有幾分僵硬。
沒人注意到,那個之前說話,提醒兩位名士的丫環,悄無聲息的退了下來,退到宴會外麵,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轉身往另一條小路而去。
而她也沒注意到的是,欣美早己悄無聲息的跟了下去。
之前那個丫環的注意力,全在兩位名士身上,當然沒注意到欣美己悄無聲息的走在她的身後,兩位名士原本也不會注意到丫環之前衣飾的不同,隻看了一眼,注意力就放到了台上,當然也沒有發現欣美。
看前麵的丫環急匆匆的身影,欣美眼神閃了閃,腳步越發的放輕。
丫環兜兜轉轉之下,來到一個不大的園子門口,那個丫環停下腳步,左右張了張,沒發現有人,便直接進了那個園子。
欣美站定在一棵樹下,眼光撇到那棵大樹有一半的枝叉進了院子裏,身形一動,無聲無息的躍上了樹,動作迅速的跟著進了那邊的園子……
高台上,寧雪煙翩然坐下,藍寧拿出之前找到的那本書,翻到琴譜那一頁,放置在寧雪煙麵前。
站在台下的吳瑤難掩心頭的激動,眸色陰冷的落在寧雪煙的臉上,露出一絲控製不住的得意笑容,手指微微痙攣的握著手中的一隻鐲子,那隻鐲子,現在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如果早知道結局會是這樣,她怎麼也不會放手。
她唯一的女兒,她那個原本可以成為皇後,高高在上,享受榮華尊寵的女兒,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一個下場。
當初若不是為了女兒,她何至於把那麼小的孩子聽雅太師的話送出去……
想到女兒秀美的臉,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竟然是那麼扭屈冰冷,吳瑤的心就如同萬箭穿心,痛的不能呼吸,她的女兒,她的溫溫柔柔,嬌美可人的女兒,全是因為台上的這個女子,才會落到那麼慘的地步。
她絕對不會饒了寧雪煙的。
她要看到寧雪煙的下場比自己的女兒更慘,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女兒一死,自己多年的籌謀,變得多麼沒有意思,所以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奔走,都因為女兒的死,化為虛無,她的女兒,才是太子妃,才是那個高高位置上的女子,才能做到母儀天下,才可以真正的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她到那時候,也可以跟女兒相認,母女一起尊享榮華富貴……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寧雪煙毀了,她也要毀了寧雪煙。
琴聲悠揚的響起,帶著些些急驟的雨聲,一下子把眾人的思緒全吸引了過去,優美的曲譜,音色婉轉的古琴,再加上彈琴之人手法的嫻熟,幾乎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場人的注意力,那邊原有幾位名士,也就是這麼聽聽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