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敖宸奕沒有勸,這是她的一個心結,如果不哭出來,隻會鬱結在心,於是把她擁在胸前,任她哭的自己胸襟上的衣裳濕成一片,不是號啕大哭,她隻是閉著眼睛,任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流,許久,淚水才收幹,靜靜的臥在敖宸奕的懷裏,許久沒有說話。
屋子裏很安靜,靜的讓寧雪煙足以能夠平靜自己的心緒。
她的手被敖宸奕緊緊的握著,可以感受到他掌心中的薄繭,他是逸王,以前是先皇最寵愛的皇子,後來是凶名滿天下的修羅王,所有人提起他來,都覺得又驚又懼,唯有她才清楚的知道,他過的艱難。
那麼小,便引來兄長的猜忌,自己被陷害下獄,幾欲沒了性命,而自己的未婚妻,又在那樣的關口,丟下他去了兄長的大門,從此成了兄長的姬妾,這是恥辱,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恥辱,而他還不能說,還不能和皇上真正拉破臉皮。
先皇訂下的太子之位,皇上沒有遵受,不但不遵受,而且還處處為難他,時不時的派人來刺殺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過的應當是相當的困難,必竟那個要除去他的人,坐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既便不是明著,但是暗裏也有許多法子,可以置他於死地。
多年來,他遊走在和皇上的平衡之間,暗中籌謀,表麵看起來風光,權傾天下,實際踏錯一步,就可能是萬丈深淵。
而今才登上皇上,安南那邊又是叛亂,忙的一天到晚,天昏地暗的,他的累,她看得到,可既便是這樣,他都會抽空來看自己,這裏麵的心意,寧雪煙懂,也明白,而且這種全身心的嗬護,她也能清楚的感應得到。
不是皇後,不是逸王妃,她隻是他的妻子,如果而己!
另一隻手悄悄的抱住了他的腰,他更瘦了些,這陣子家國大事,那麼一大堆,夠他一個人忙的了吧!
“你累了吧,逸王府那邊的事和後宮的事,我會處理的!”她不要他那麼累,她想心痛他,做為妻子,她覺得一定要幫他處理好後院,或者說後宮的事,讓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對付前朝的事。
敖宸奕忽然笑了,幽深的眸子瀲灩中透著靈動的水色,伸過一隻手來,抬起寧雪煙的小臉,輕柔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煙兒,你錯了,後宮隻有你,無需做太多的事。”
他的眼眸難得那麼清澈,靜靜的看著寧雪煙,瞬間如同煙花一般的燦爛笑意,就這麼無聲的從他眼中流淌出來。
後宮隻有你?隻有自己嗎?寧雪煙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的顫抖了兩下,愕然睜大。
是表示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可她真的不敢想,她己經有了他的心嗎……
“可是,會有朝臣們說的!”話下意識的說出了口,待得說出口,寧雪煙才發現自己的渴望,居然勝過了自己的理智,臉一紅,想低下頭,不管是前朝還是今朝,哪有皇帝不納妃嬪的,既便是前朝皇帝,聽說和前朝皇後情深義長,但是後宮之中,還是不乏低品階的嬪妃的。
“一個皇帝需不需要納妃,不是由朝臣們決定的,而是由自己的實力絕定,絕對的實力麵前,我的家事,不需要人秋置疑。”敖宸變眸色中湧上濃重的暗色,瞬間就掩蓋了之前的清澈,那種幽冷的氣息,甚至讓寧雪煙覺得整個屋子都降低了幾度,但她卻沒有放手,甚至覺得全身心都是暖的。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堅定,足以讓他以睥睨之態,表達他的意思,從來,他就是這麼一個強勢的人,沒有別人可以強迫他做什麼事,既便他現在是皇上,有許多的不可為,但他依然是最強大的帝皇。
麵對這樣的男子,又有哪個女人不心動!
寧雪煙用力的點點頭,不再去想太多,隻告訴自己,是的,隻要他願意護著自己,想護著自己,必然是護得到的,他雖然強勢,但從來不是一個莽撞之人。
尚掛著淚痕的臉上露出一絲感動,用力的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種自己都無法控製的灼熱,靈動的水眸微彎:“我知道了!”
她信他,相處那麼久,她當然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
“這麼高興?”見她己從方才的傷心中走出來,敖宸奕好心情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側過頭問道。
“當然高興!”寧雪煙理所當然的嘟起淺粉色的櫻唇道,試問這天下,又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婿,既便是名義上的又如何!
“那為什麼自己不提?”敖宸奕輕笑,一向陰戾的眼中滑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