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不利,洛飛倒黴的滑進了小山穀。
幸虧山勢平緩,這句僵屍身體也堅硬無比,磕在石頭上也一點不覺得疼。
洛飛渾身是草的從山溝裏直立起來,辨別方向後向外蹦去。
他一邊蹦,一邊有些不忿,
不知道隊友是誰,難道就我倒黴?
...
另一邊,九叔家中。
候選者蠍子和三炮躲在屋裏密談,秋生和文才出來後打打鬧鬧,一不小心敲了九叔的頭,嚇得兩人連忙跑了出去。
出了大門,秋生在自行車把前插了一把引燃的香,側身跨上就準備回家。
文才有些擔心的攔住了他,“這麼晚別回家了吧,容易見鬼。”
想到自己剛剛闖禍敲了九叔的頭,秋生連忙搖頭,
“哼,我寧願見鬼也不敢見師傅。”
說完,登上自行車竄了出去。
小縣城古老悠久,老城牆內商業繁華,城牆外百姓則四處散居。
秋生寄居在城內怡紅院老鴇姑媽家,九叔的房子相對偏僻,所以途中要經過一段山木林蔭的荒路。
樹影婆娑,月華氤氳著薄霧,秋生的自行車飛快駛過小道,兩邊是零散的孤墳。
彼時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像這種無主孤墳隨處可見。
怨氣滋生之下,難免會出現魍魎怪異。
秋生生性膽大,要不也不會跟了九叔,哼著小曲兒,自行車登的飛快。
經過一顆古槐後,秋生沒發現就在他身後小路上,濕霧漸漸濃鬱...
似有歌聲傳來,
紅油紙傘、大紅嫁衣、影影綽綽、身姿曼妙,如煙塵般輕懸在樹梢上。
世間有癡女怨鬼,生前為情所傷,死後為情所癡,最喜多情小哥,雖陰陽相隔,亦要生死糾纏。
望著秋生離去的身影,嫁衣女鬼眉目含情,隨後,卻警惕地望向了另一邊,
“這個後生我先相中的,你可不許跟我搶!”
旁邊的樹墩上突然又出現一名白衣女鬼,容貌清麗至極,比她不知強了幾個等級。
望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嫁衣女鬼忍不住一陣嫉妒。
然而這名漂亮白衣女鬼卻好像心事重重,如鄉間老漢一般姿態極度不雅地蹲在地上,那樣子就差來根煙。
她開口,確是男人的粗嗓音,“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
嫁衣女鬼先是驚愕,隨後一臉鄙夷,“原來是個陰陽鬼。”
白衣女鬼大怒,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知道我以前是女裝大佬嗎!”
說完,姿態頓變,眼神嬌柔迷離,十指芊芊,千嬌百媚...
做完這些動作,白衣女鬼冷哼一聲,“小姑娘教你個乖,男人要是騷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嫁衣女鬼目瞪口呆...
...
砰、砰、砰…
沉悶的腳步聲在陰暗的山林間不斷響起。
清輝冷月下,一道直挺挺的身影如彈簧般跳躍前行,驚起老鴉亂叫。
雖說好不容易剛從山穀內跳出來,官服破爛,那頂戴花翎也不知掉到了哪兒,但經過幾次狼狽的摔跤後,洛飛終於習慣了這具僵屍身體。
此時雖然這具身體如冰棍般僵直,但憑借前腳掌發力,洛飛還是越蹦越快,越跳越高。
對於一個臥床兩年之久的病人來說,這種速度已經足夠讓他情緒激昂。
此外他還測試了一下力道,尖利的黑色指甲不僅可以在樹上插出深洞,還可以輕鬆將200斤的巨木扔出10米遠。
怪不得僵屍這種怪物威名顯赫。
雖然眼睛因血脈不暢沒了功能,但這具僵屍身體似乎可以通過陰氣感知外界。
世界在他眼中呈現出黑白景象,而陽氣充盈的動物則變成了紅外線輪廓...充滿誘人氣味。
洛飛一驚,連忙克製住這種渴望。
僵屍為什麼喜歡吸血?
難道天生就是嗜血怪物?
可自己的意識已經接管這具身體,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渴望?
洛飛突然想到一句話,孤陽不生,獨陰不長。
或許對於僵屍這種陰氣怪物,略帶陽氣的血液就是它們的進化源泉...
突然,洛飛心有所感,平舉雙臂,轉向另一個方向,張開獠牙發出赫赫的聲音。
他察覺到了生人的氣味!
呃...‘生人’這個詞用的有些蹊蹺...
...
月光下的山林小道間,一個黃衣道士正搖著招魂鈴鐺。
他瘦高個,頭發亂糟糟,帶著眼鏡還有酒糟鼻,眼神迷離就像喝醉了一般。
而在他身後,是一列身穿清朝官服的僵屍,臉色慘白,額貼黃符,隨著鈴鐺聲跟在道士身後蹦蹦跳跳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