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的選擇——兩位女士,隻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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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的話一出,阿囈便歇斯底裏地尖叫:“沉遠!救我!”她杏眼圓睜,全身劇烈發抖,雙目仇恨地瞪著被劫持的巒青:“現在,正是讓這個賤人死的好機會!”
巒青閉口不語,她深知自己的處境……隻是,靳沉遠暫時能安全了,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靳沉遠皺緊眉頭,表情冷靜,他瞥了眼尖叫的阿囈,目光充滿了鄙夷。又瞥了眼自己的靳夫人,她雖恐慌,卻仍沒發出一點聲音,那副忍辱負重的姿態,又戳痛了他的心。
暴徒的***揮了揮,催促他,“快點選!”
下一秒,冷靜的聲線寒冷無比,像一把劍,刺得巒青血肉模糊。她抬了抬疲憊的眼,臉色灰白,仿佛預料到,仿佛又出乎預料。
她親耳聽見,靳沉遠的選擇,他親口對暴徒說。
“右邊那個,活。”
而她自己,被暴徒挾持在左邊。
她像失去力氣,身子猛地墜落到地上,同時,暴徒捏住她的腰,大力地一踹,她的關節像被踢碎了,一股支離破碎的痛,蔓延到全身上下。
痛又有什麼呢?她在此刻已心如死灰,無數灰燼漫天飛舞。
她感覺暴徒對她猛烈的毆打,而她隻能伸出手,用力地將手指扣在泥土裏,迫使自己強忍疼痛。
她恨自己……也恨透了他,很恨很恨,恨到無盡的邊緣……
“孩子……”她忽然***,“別打了,我的孩子……”她拚命求救,卻一聲比一聲虛弱,她用手護住腹部,淚珠全部落在了泥土上,珠線不斷。她一個弱女子,到最後連求救聲都發不出了……暴徒掰開她的手,一腳準備踹下去。
她已奄奄一息,像聾了一般,外界的聲音,都進入不到自己耳裏。
“孩子……”她睜不開眼,隻聞到了四周,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她心如刀絞,身體扛不住劇痛,猛然暈死過去。
她不知道,此刻的靳沉遠,雙眼通紅,像發了瘋地衝上來,長腿踢掉了暴徒的槍,想將暈死的她拖走。
他這一生,都從來沒像此刻一樣,如此衝動。
卻在回首之際,中了顆子彈。
他陰惻惻地冷笑,嘴角滲出鮮血,修長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她的一旁。
墜落時,看著巒青奄奄一息的模樣,他的心疼得緊縮。
下一秒,警車轟鳴,幾個加州暴徒被製服。
醫院內,巒青被送入急救室搶救,而靳沉遠,被送往另一間急救室。二人本一間之隔,從此,卻像隔了山海茫茫。
清晨的擁抱,竟然是他們最後的親昵。
在一陣巨痛中,巒青睜開了眼,她頭痛欲裂,大腦反複閃過自己被毆打的一幕幕……他帶給她的痛,那麼清晰,那麼劇烈不堪。
護士走進來,一臉悲痛:“陳小姐……你的孩子……”
她睜大雙眼,不顧身子的虛弱,猛地坐起身來,惶恐不安地質問,“我的孩子怎麼了?!”
“您大出血……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
她傻了眼,她的孩子……沒了?!她唯一的希望,她活在這世上的唯一憑借,被暴徒,被靳沉遠,狠狠殺死了!
一股恨意湧上胸腔,她眼神渙散,像失了一半的魂。下一秒,她突然扶著白牆,吃力地走下床,一步步,跌跌撞撞,卻狠狠地用手扣進牆皮,強撐著走出門口。
護士急了,“陳小姐……請回床上休息!”
她視若無睹,依然自顧自地,拖著病人服走到走廊。她麵容蒼白,毫無一點血色,眸子裏的恨意,一點一點積攢著,染紅了她的雙眸。
她從小到大,從未像現在一樣,對一個男人如此恨之入骨。
她寬恕他,她替他挨傷,但他,反過來變本加厲地迫害她!
她命大,沒死成……可這兩次死路,都是他將她毫不猶豫地推上去的!!
她發誓,這筆仇,她一定會報回來……可她,卻永遠無法知道,此時的靳沉遠,還在病床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