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話落，傭人推門進來，“先生，準備好了。”
容謙頷首，傭人退出去，馬上有容謙的手下進來押住習然。
“容謙，你要幹什麼，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然然，你不想見那兩個小家夥了嗎？”
他的話裏，有讓習然馬上沒聲的警告，還有一絲絲帶著血腥味的危險，就好像他要動手殺人了。
“然然，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對兩個小家夥做什麼的，你知道的，我也很疼他們。”
習然被帶到海邊，容謙在車上的時候，已經有人給他處理傷口，現在再看去，臉色好了很多。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帶你來這裏？”容謙又是原來那個樣子，嘴邊揚起的笑容，溫暖得像此時的朝陽。
習然看著海平麵掀起的浪花，沉默不言。
“這是婉婉最喜歡來的地方，她很喜歡，還說要在海邊買下一座島……”
海浪聲陣陣，卻是異常安靜。
容謙說了很多他和容婉的事，太多太多，習然不自覺間，被帶進他的節奏裏。
上一秒溫雅的容謙，突然像變了個人，抓過習然的肩頭，臉陰沉得可怕，“婉婉她就死在這裏，我的麵前，還有那個男人！”
在他眼裏，有湧開的殺意和滔天的怒火，他在笑，那笑裏的陰冷讓人頭皮發麻。
習然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門衝，“容謙，楚琛沒有殺人，沒有！”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低吼出來。
容謙臉色冷沉，他甩開手，差點將習然摔進海浪裏，“聽著，我不想聽見你為那個人說一句話好話，要是再聽見一句，我就讓人把兩個小家夥的胳膊卸下來！”
習然沒了聲音，她瞪直言看著他，這刻，她對他已經不複任何的希望，這樣的反差讓她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容謙掐過習然的下頜，“好好看著，我受的，統統都要加倍還在他身上。”
這些年的日子，他是這麼過來，每天都在重複著昨天遭受過的折磨，日複一日，到今天，他那顆心已經千瘡百孔。
“為了報仇，你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你這樣做，容婉要還活著，她一定不會原諒你。”
容謙看向海平麵，陷入回憶，“她要是活著，不原諒我也沒關係，隻要她好好的，可是……”
他猛地回頭，一下拽過習然，將她的頭摁進海裏，他吼，“她死了！死了！”
水裏，習然拚命掙紮。
容謙鬆手，習然得以呼吸，她大口大口喘氣。
身旁，海水撲過來，她跟著波浪跌開。
眼看著要摔進海水裏，旁邊容謙伸手抓住她，將她抓到身前。
在他眼裏，有一抹不甚清明的情緒，似不忍，似憤怒，還有痛楚。
“習然，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痛苦嗎？”
或許這些年他也不好過，可是，他做的那些事，對身邊人造成的傷害，於她，已經不能原諒了不是。
“那其他人呢？”
海水冰冷刺骨，不停的鑽進她的骨頭縫裏，不留一絲可以緩和的縫隙，她冷到全身打顫，牙關上下嗬嗬作響。
就像這海水，她的聲音亦冷得錐心，“他們有錯嗎？福利院那些孩子有錯嗎？容謙，你對二娃和陽陽好，僅僅是因為內疚吧？”
人很奇怪，明明對方已經承認，可還是想著會不會另有苦衷。
容謙麵無表情，卻在習然說完的時候，他又掐住她的頸子，把人摁壓進水裏，“習然，你聽著，我沒有錯，錯的是那個人，是他！”
不知道在水裏麵待了多久，習然隻感覺快呼吸不過來了，所有的氧氣都被消耗殆盡，窒息的悶痛感鞭打著她。
她抓打容謙的手，慢慢的無力，最後落打在水麵上。
耳邊，有水流潺潺的聲音，隱約還聽見容謙在喊她。
之後，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有一雙手，用力的拽著她，似要把她拉下萬劫不複的地獄。
“然然姐姐，然然……”
習然聽見有人在喊她，也有意識要醒過來，隻是，她好像陷入魔障裏，怎麼都出不來。
“啊！”
習然猛然睜眼醒過來，像溺水的人，終於被人救起。
她雙目瞪大，驚駭的瞪著前麵，額頭上冷汗淋漓，一連呼吸幾口，似乎還在夢裏麵沒回過神來。
片刻，她抿唇看向床邊，幹裂的皮唇馬上潤開，目光混沌不明。
還沒看清床邊站了什麼人，一個小東西馬上撲進她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