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沈若男當時是真的被逼瘋了,才會精神失控,“你跟唐繼軒呢,如何?”
顧寧遲疑一下,湊到她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真的?”
“嗯。”顧寧點點頭,淡定中夾著一點點羞澀,而這種羞澀在沈若男羨慕的眼神下被無限放大,有點喜悅了。
她比沈若男還是要幸運點的,雖然同樣被他們家裏反對,可到底領了證,受了法律保護。還有唐繼軒奶奶給的這個鐲子,顧寧用手按了按,她用袖子給蓋起來了,不想惹麻煩,因為唐家人的反應太奇怪了。
“那就好。”沈若男的心態平和許多,想事情也周到了很多,“找個人過日子就要平平淡淡,我相信你們會很幸福。”
顧寧沒把唐繼軒的身份告訴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在的這幾天,行裏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還好吧。”沈若男說,“也沒什麼,就是行長這幾天陰陽怪氣的,誰也不敢靠近。”沈若男懷孕了,跑業務上就有諸多不便,就申請了做櫃台,申請單子已經交上去了,可行長這幾天心情欠佳,還沒批。
顧寧臉色一僵,對她說:“放心吧,我去看看。”
可是真的要麵對許銘城,顧寧心裏還是發怵的。上一次的不告而別,以及發生的種種不愉快,似乎都在兩人之間埋下了不安的種子。
但為了沈若男,她還是敲開了他的辦公室大門。
“進來。”許銘城的語氣透著幾分淩厲,絲毫未見先前的倦懶。
顧寧打開門,見許銘城正襟危坐,抬頭看她。
他臉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隻不過心上的傷不見得愈合了。
顧寧被他看的發毛,卻強自鎮定的站著。
許銘城不動聲色,冷言冷語的問:“什麼事情。”
“咳咳。”顧寧咳嗽了兩聲,“那個……行長,沈若男前幾天填了一張申請表,麻煩您批一下。”顧寧盡量把話說得明白。
許銘城卻不為所動:“若是我不批呢?”
“她懷孕了,這是行裏的規定。”
“規矩是人定的不是嗎?”他顯然是故意跟她過不去。
“法律之外還不外乎人情,難道行長想被人說我們行裏不近人情嗎?”
“讓他們說去好了,無所謂。”許銘城的心眼兒很小,此刻正錙銖必較的在報複著。
顧寧一口氣堵在那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行長,讓你看不順眼的人是我,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何必跟無關緊要的人過不去?”
“我怎麼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吧。”許銘城的官腔打得,也讓人無可奈何。
“那你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批。”
“我就不批了。”許銘城的話毫無轉圜餘地,那絕情的樣子,看的顧寧心頭無名火竄起。
若是她自己的,她可以理直氣壯的頂回去,大不了姐不幹了,可這是沈若男,她隻能壓低了姿態問:“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批。”
“你求我。”許銘城說話放肆,態度更加放肆。
“你……”
他顯然為了上次的事情很生氣,根本不給顧寧好臉色:“做不到吧,做不到就給我滾出去1
顧寧的臉都氣白了,很想拂袖而去,但一想到沈若男還在外麵等她,唯有忍!
“我求你1尊嚴與人格不能當飯吃,他們都是最普通的打工階層,需要工作以維持生計,就算是為了外麵沈若男肚子裏的孩子,顧寧深吸一口氣,又說,“行長,我求你,把若男的單子給批了吧。”
許銘城眼底是諷刺的笑:“我說求你就求,為了朋友你到是可以兩肋插刀,為了男人是不是可以插朋友兩刀啊。”
這人!全然是赤裸裸的挑釁與譏諷,顧寧好不容易才壓製住反詰的話,可惜,許銘城卻繼續說:“那我也不批。”
“你”顧寧真的火了。
許銘城慢悠悠的提醒她:“注意你的言行。”又指了指牆角的針孔攝入機,笑的那麼絕情。
他就是要看顧寧無可奈何的模樣,就是要看顧寧搖尾乞憐的樣子,他就是要顧寧知道許銘城要的,也是非要不可!
“如果你想沈若男繼續在銀行呆下去,那麼,就做我的女人。”
他用最平凡無奇的語調說著最驚世駭俗的言論,滿意的欣賞著顧寧的驚慌失措。
顧寧一直以為許銘城是一隻小獸。有攻擊性,但還不足以到傷人性命的地步,所以一直采用放之任之的態度,可是有一天,這隻小獸突然獸性大發,長成了洪水猛獸,張口就是對著人的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口咬下,根本不給人反抗的機會,他將自己的危險係數與攻擊力無數倍的放大,令人驚恐,不安,害怕,變得陌生。她收回覺得許銘城可愛的話。
她沒有答應許銘城的要求,所以他也沒有批沈若男的單子,麵對沈若男略帶失望的臉,顧寧覺得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