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恐的望著上座那女人,她,她怎麼什麼都知道?簡直太可怕了!
“當,當年能有什麼事呀,我哥哥戰死沙場那都是十八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能有什麼事……”
黎寅候試圖為辯解、掩飾,眼底抹過驚嚇,心底更是猶如萬千野獸在咆哮。
鬱堇離臉上的冷笑更濃了,她輕輕玩弄著手裏的玉佩,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好啊,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至於犬子的毒吧…”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黎氏夫婦就哀嚎起來,表示說,無論問什麼也全都說!
鬱堇離笑了,這招果然好使,仿佛點了他們的死穴似得,許多問題迎刃而解。
而很快的鬱堇離就搞清楚了當年的真實情況,雖然途中黎寅候賊心不死試圖說謊,不過卻均被識破了。
原來當年黎陽候,也就是黎芙兒的親生父親並非像如今黎寅候這樣整日裏無所事事,坐吃俸祿的。
他手握重兵鎮守邊疆,戰功赫赫、令敵人聞風喪膽,為整個東武立下汗馬功勞。卻可惜有一年寒冬不幸中了敵軍埋伏,戰死沙場!
自此黎家這侯爺的爵位就傳給了如今的黎寅候,不然他一個次子哪裏有及承爵位的份兒!
“寅候,您這次可真的要想好了,如果再被我發現說錯一個字兒,那麼後果你是知道的。”鬱堇離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但這淡淡的話卻足以令黎氏夫妻驚駭上好一陣子,他們一個勁搖頭並發誓絕對沒說錯半個字。
“我父親的死當真是意外,和你沒有半點關係?”鬱堇離忽得把身體向前探了探,眼底是駭人的冷冽。
黎寅候的身體沒由來的顫了顫,他的頭搖的比篩子還快。
真的沒有啊!好吧說實話他當年的確起過這個賊膽,想著如果哥哥不幸死掉了那麼爵位可不就是他的了。
不過這個想法才僅僅隻是萌芽,甚至連生長發芽都還沒來得及,就被掐死了。因為,黎陽候戰死的噩耗傳來了…不過其實在他心裏還是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吧,似乎還是有那麼一些蹊蹺的。
而黎寅候真正要交代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關於黎芙兒母親死去的真正原因。
在鬱堇離的模糊記憶中,仿佛父親去世的消息傳來沒多久,母親也就沒了。畢竟當年她還太小,具體的也記不清楚了。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這次交代的換成了黎夫人,她說話的時候忐忑極了,磕磕絆絆的但好在最終還是把事情給交代清楚了。
原來當年黎陽候去世後侯爺夫人悲痛不已,但並沒有動過尋死的念頭,因為那時還有個黎芙兒。
那是他們的最珍愛的孩子,而且黎陽候曾多次說過,若有朝一日他不幸戰死沙場,便要其夫人帶著芙兒好好生活。
是啊,那個經常上戰場的軍人沒想過死亡呢。
不過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因為老夫人要求侯爺夫人殉葬!她不想兒子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下麵。就這樣黎芙兒的母親沒了,悄無聲息的,黎家對外隻是宣稱暴斃而亡。
鬱堇離的手雖然死死的抓住藤椅,但情緒卻還是難以克製!
過了這多年,她才終於知道母親當年是怎樣死的。嗬嗬,雖然並沒有親眼看到,但那個場景卻還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可憐的母親,本來就是失去了丈夫悲痛欲絕呢。但轉眼間卻又要被親婆婆給逼死!
恍然間鬱堇離似乎看到了一個場景。
深夜間女子一襲白裳,麵色淒涼而悲愴。因為就在一刻鍾前,她剛剛給女兒講完故事,在那粉嫩的臉頰上印下輕輕一吻。而這一刻就要赴死了。
她用顫抖著的雙手輕輕托舉起白綾,晶瑩的淚珠止不住的婆娑而下。不知多了多久,仿佛那淚也流幹了,她一步步向那東西走過去,最終香消玉損…
“混蛋!你們全都是敗類!”
盛怒下的鬱堇離想要拿杯子砸,但找了一圈後才發現沒有。她索性直接將那梨花木的茶幾桌給掀起來,直接扔了出去!
這次黎寅候就沒那麼傻了,慌忙躲開了。一個杯子的力道他勉強還能承受,至於這東西嘛,估計下來後整個人就沒了。
“鬱姑娘息怒呀,這事都是老太太幹的,和我們無關呀。當時我還勸她放過大嫂來著。”黎夫人適時加了一句,帶著幾分的討好。
但鬱堇離卻並不吃這套!她忽得看向黎夫人,那眼神幾乎要吃人,簡直是可怕極了。
“老夫人?別什麼事情都將自己的關係給撇得幹幹淨淨的,難道這裏麵就真的沒你的推波助瀾?”
“啊…”黎夫人的身體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眼底是匆匆劃過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