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堇離剛沐浴回房,朱兒就連忙把這麼點功夫發生的事情如數講了一遍。
其實鬱堇離在打人前並沒有想太多,當時的惱怒純屬意外,要怪就要怪黎裳兒的那張嘴了!
“主子,您終究還是太過於仁慈的了,黎裳兒的那話,那話…”
鬱堇離依舊半閉著眼睛,雙腿盤膝調試的體內的氣息。聞言,她的眸子沉了沉,其實也並不是沒想過直接殺了黎裳兒,一了百了省得看著礙眼。
隻是,終究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首先,無論是十八年前還是五年前的事情,黎裳兒都未曾參與過。且黎寅候夫婦已經自縊,若今日之後,黎裳兒能收斂,日後夾著尾巴做人,鬱堇離便不會再真的與之一般計較。
倘若反之,也就休怪無情!
忽得,鬱堇離的思緒被打斷,她睜開了眼睛。
“有人!”低低的一聲像是對自己說得,又像是對朱兒而言。
朱兒霎時警覺了起來,她的手習慣性的摸向腰間的佩劍,時刻準備著。
鬱堇離已起身與朱兒一前一後快步向門口而去。
隨著一道極為輕微的推門聲後,一抹身影出現在房間內。不過男人尚未看清房間內的布局,脖子間便是陣陣冰涼。
“別亂動,是我。”蕭治低聲開口。
如此,鬱堇離這才讓示意朱兒收劍,略有些不悅的望著他。“你怎麼來了,神神秘秘的。”
朱兒很自覺地退下。
待這時蕭治才開口說出了緣由。倒正如鬱堇離所料,還是因為婚事。
“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何不同我商量呢?咱們不是說好了聯盟的麼?”蕭治說這話時滿是無奈,情緒中甚至還帶著絲絲連他自己都不知因何的怒氣。
究竟是惱她做事的獨斷亦或者其他,他不知…
鬱堇離淡淡一笑:“這是我個人的事情,隻怕不需要問你什麼吧。而且這麼做一舉兩得,不是麼?”
的確從表麵上看起來是一舉兩得,既能籠絡到衍王又能解決她的終身大事。可是,蕭治不傻,這世間之事當真有這麼多巧合麼?
“你騙人!”蕭治在沉默了一陣子後,最終冷聲痛斥道。
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她才認識衍王多久,兩人之間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產生感情?所以真相隻能有一個,那就是…
鬱堇離微微挑眉淡淡道:“我為何要騙王爺。衍王他高大威猛、文武雙全,對我更是甚好。我與他在酒樓內一見鍾情,彼此心心相印又有何不可呢?”
蕭治竟無以回答,但無論如何他卻還是一百個不信!
他雙手抱頭使勁搖頭:“不,我不允許你為了我付出那樣的代價,不值得!”
“王爺,請你理智點,我根本不是為了你,隻是為了我個人的幸福僅此而已。”鬱堇離的話淡漠疏離到極致,像是在敘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蕭治的身體微不可查的顫了顫,眼底盡是失望之色。
良久後他再次開口:“好,我暫且相信你的話。不過希望這是真的,比起大業來,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雖然蕭治知道自己是沒什麼權力,似乎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得,但這些詞卻就像是從腦海中冒出來的,甚至是不受控製的就說了出來。
鬱堇離的眸子沉了沉,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你快回去吧,如果以後有什麼事就派人送信給我,咱們見麵的機會越少這樣引起蕭辰懷疑的機會也就越小。”
“好,但不管如何你都要保重!”蕭治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快步離去。
他覺得自己是從未有過的奇怪,明明與她並不算太熟,卻總是能夠毫無防備且無保留的相信她。
或許是因為她身上有種他所莫名熟悉的東西,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奇妙。
房間內終於又恢複了寂靜,鬱堇離卻宛如周身的力氣全部被抽走,整個人是前所未有過得疲憊感。
做了,便就要做好,更不會有後悔二字!
*
說是定親,也就是衍王先派媒婆帶著東西上門前來商議,而後就是互換生辰八字等一眾流程下諸多事宜。
鬱堇離自不會將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交過去,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修改了一番。
像他們這種情況,自不會真的有人去算這些東西,左不過隻是個儀式而已。
後來衍王又帶著鬱堇離同蕭治吃了頓飯,算是提前踐行。
這頓飯的滋味著實複雜,不過好在終究也算是相安無事。蕭治倒也沒有辜負鬱堇離的期望,趁著這不算太長的時間與衍王相談甚歡,倒是有種把前十幾年情分都補上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