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的心底湧起不斷翻滾的怒意,這種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最心愛的東西給人給搶走了。
不,是主動離開的。
他的大手暗暗握成拳,狂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製住了怒意。飛身便欲離開,不過剛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了腳步。
不行,如果自己走了,那麼今晚會不會出什麼事?
蕭辰想到這裏心裏頓時一緊,畢竟蕭衍還在這裏呢!不行,他們眼下又是未婚男女的關係,若是…
該死的,看來必須得盡快想辦法把這場可惡的婚約給取消了才是。
如此蕭辰竟又折了回來,不過卻並沒有繼續去原地,而是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
東武人在除夕夜這日是有守夜習慣的,不過鬱堇離卻並不打算這麼做,守夜向上天祈福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現在的她壓根就不信這些,什麼天地、庇佑,若是真有,當年又豈會那麼慘烈?
所以現在的她,所信自己。
倒是應了那句話,靠天靠地靠旁人,終不如靠自己。
衍王知道她的身體虛弱,倒也不勉強,一番交代之後便離去了。至於蕭治,雖明顯不舍得離開,卻愣是被她給趕走了。
鬱堇離在忙完一切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累,全身的疲憊。
這些天來沒日沒夜的練功,倒是進步了一些,不過她還是不夠滿意。外在的壓力太大,無數人虎視眈眈隨時找機會要了她的命,若不努力,隨時有可能喪命。
原本打算年後去戟山曆練,不過現在看來怕是不能如願了。
不過倒也不急於一時,先把眼下的事情給處理完畢再說,到時候心也能靜下來,沒準效果會更佳。
而且不知為何鬱堇離有種預感,總覺得太後手裏應該是有一枚龍骨玉佩的。雖然並沒見過,更沒聽過什麼,卻總覺得應該是這樣。
倒也正好,有或者沒有,到時候就知道了。
鬱堇離進門後,便脫下了厚厚的大氅,把身上那為數不多的配飾給摘下來後,便上床準備休息。
但這時,她才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床上那原本挑起來的厚厚帷帳卻不知何時竟被人給放下了!
鬱堇離的眉頭微蹙,莫非是自己做過但是忘了?還是朱兒方才來鋪床所致?
她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最近是太累了,非但經常忘事情,甚至還變得疑神疑鬼的。歎了口氣,她緩步向床邊走去…
而此刻躺在床上躲在被子下的蕭辰,心底著實緊張不已,他發誓這輩子從來沒做過這般下作的事情,卻不知為何剛才腦子一熱。
罷了,既然開始了,便必須堅持到底才行。
蕭辰拚力屏住呼吸,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減到最低最低。而漸漸的,那腳步聲越發重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更加近了…
鬱堇離此刻狀態並不太好,所想著就是盡快休息,所以腳步也就下意識加快了些。
三步、兩步、一步…
最終鬱堇離伸手把床帳給掀開了!
“啊!”縱然向來遇事淡然的她,也愣是被嚇了一大跳,毫不猶豫自袖間抽出匕首刺過去。
卻不料裏麵的蕭辰反應更快,他一個快速的翻滾,便成功躲了過去。
鬱堇離這才看清楚是蕭辰,不過心底卻更加惱怒了幾分,揮著匕首毫不留情的繼續刺過去。
登徒子!
蕭辰的嘴角勾起笑意,也不急著投降,反而是與她玩起了“老鼠逗貓”的遊戲,竟玩的不亦樂乎。
鬱堇離心裏是驚訝的,因為這樣一交手她才發現,竟不知何時蕭辰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她原本以為自己經過這段時間爭分奪秒的修煉,差不多能趕上蕭辰了。但是在此刻她才知道自己還是想的太過於簡單了。
因為蕭辰明顯又領先她不少,且不是一步。
“你的武功為何會突然大增?”鬱堇離深知不是他的對手,便索性收回了匕首,冷冷問。
也就難怪方才進門那麼久卻愣是沒感覺到他的氣息,原來是武功又有增進。
蕭辰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側躺在床上,以手撐頭,嘴角噙著邪魅的笑意:“你猜猜看。”
鬱堇離白了他一眼,果然是兩副麵孔。
前幾日在大臣、將士麵前還是那副高高在上、威嚴到不可侵犯的模樣,隻是這轉眼間卻又成了這樣不入流的登徒子。
至於武功為何突然增長,怕隻有一個原因——遇黑衣人的那夜。
“深更半夜不知皇上來我這裏做什麼?”她淡淡問,但想起那日進宮與太後的博弈,麵色便更加冷了幾分。
“自然是想你,不過看起來日子過得很不錯,應該是不需要朕的。”直到此刻提起這件事來,蕭辰依然是心裏怒氣翻騰,連說話也是酸溜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