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的話,是我們家二郎。”那小丫鬟入了亭淺笑回道。言語之間,倒能聽出些許的得意之情。
七姐夫王平甫?八娘一聽,想不到七姐夫竟還有才有藝。且看這丫鬟回話時的神態,好似深以王二郎為榮。
其實倒是八娘不太了解大宋文人。大宋文人重讀書隻是一方麵,棋琴書畫也大抵是樣樣拿手,其實不說別人,自家二哥就撫得一手好琴,可惜勞於生計,且曾子固對這些旁門之學,也並不熱衷,所以她才沒聽曾子固撫過琴罷了。
王平甫六娘是見過的,並不奇怪,見八娘一副好奇的樣子,因那小丫鬟麵生,就笑著對那小丫鬟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鬟也知道這姐妹二人乃是府上的幾代姻親,態度自然恭敬,笑著回道:“回六小姐的話,奴婢叫辛夷,小姐不要誤會,不是姨母的姨,就是辛夷花的辛夷,奴婢這名字,還是二郎起的。因奴婢剛買來那會兒,正是辛夷花開的時候,又撥到二郎身邊服侍,所以二郎就給奴婢起了這麼個名字。”
六娘笑道:“這倒是個好聽的名字,且也配你這脆利水靈的丫頭。那就勞煩你跑上一趟,若你家二郎無事,把他請到這裏來,就說是曾家的兩位娘子在這裏。”
辛夷入府也有三四年的光景了,自然知道這二位小姐從前是自家的表親,如今是二郎的姨姐姨妹,聽了吩咐,忙福了福身:“奴婢這就去,原二郎聽說府上老夫人攜了兩位小姐來訪,就要去見見老夫人的,因又怕擾了老夫人與我家夫人說話,這才未去。要是知道兩位小姐相請,必定高興的。”
等辛夷去了,六娘才笑對八娘道:“你不是一直好奇七娘將來要嫁的是什麼樣的好兒郎麼?今兒就讓你見見。”
“這,這不太好吧?”八娘錯愕,想不到六姐竟是這樣的性子。聽風就是雨的。
六娘嗔道:“瞧你那樣,有什麼不太好的?他是我的妹夫,又是你的姐夫,見見又沒什麼?再說我們兩家原就是親戚,你在南豐倒不常來往,我在臨川,本就是時時見的,小時候也常一處玩。隻是從前我是他表姑,如今成了姨姐,他再見著,不好意思罷了。”
六娘這一說,八娘就笑起來。
這門親事,實在是……
就如剛才王夫人見了自家祖母,自家祖母那是王夫人謫親的外祖母,現在也隻能含混的叫一聲“親家老夫人”了。還好是常見的,要是那偶一才見的,豈不尷尬的很?
不時,就見辛夷身後跟著個玉樹臨風,身著月白圓領長衫,手執碧青橫笛的少年翩翩而至。六姐和八娘起身相迎,王平甫上前抱手行了一禮:“平甫見過六娘和八妹。”
兩人側身讓了,六娘道:“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那麼多虛禮,二郎還是坐下說話吧。”
因從前並未見過八娘,王平甫就打量了八娘一眼,見八娘也在打量他,就露出好看的牙齒,對著八娘一笑:“這位就是小八妹吧?難怪六娘你時常念叨,真如六娘你說的,看著可愛憐人。”
這叫什麼話?八娘暗道,你還得叫我一聲表姑呢,就說我可愛憐人?
心中雖如此想,卻是朝著王平甫福了福身:“七姐夫,剛是你在吹笛?我聽著怪好聽的。”
這聲七姐夫叫的特別婉轉,王平甫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咳了一聲,才道:“八妹要是喜歡,這笛子送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