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節 未來女狀元(2 / 2)

想想這幾年,因著自己丟官,一家人省吃儉用,也還是顧了今日顧不上明日,就是二郎那麼愛書的一個人,一年也買不上幾本書,作為一家之長,曾不疑心中不是沒有愧疚的。現在有了地,就算穩住了根,如何不叫人心喜?沒有了後顧之憂,大郎二郎幾人都可以一心問學,不怕這幾年這幾個素來苦讀的孩子沒出息。

曾不疑最愧疚的,便是大郎子曄,這孩子親娘去的早,後來他為官在外,也不曾顧上,這幾十年間一直幫扶著家中兄弟,倒代他行了父親的責任,聽了曾子曄的話,歎道:“如此,我也算了了一樁心思了,這幾年,最苦的便是大郎你,爹心中實在愧對你們。如今有了這些地,又有善兒賺回來的那些錢,隻要我們一家人省斂些,就餓不著肚子,你們哥兒幾個,也能一心赴在學問上。爹哪怕明日就去了,也能安心了。”

如此頹糜之語,曾子曄心中一跳,覺得十分不祥,忙打斷了曾不疑的話,道:“父親這是說的什麼話?父親這樣說,兒子豈不傷心?兒子是兄長,願就該為父親母親分擔,照顧弟弟妹妹,若說起來,該當是兒子沒用,這幾年在外奔波,也沒能改善家中境況,才累的父親與母親天天煩憂,更累得二弟放棄京中太學裏的學業。如今雖不再為錢煩愁了,可也是托了八妹的福,兒子百無一用,實在慚愧的很。父親也是花甲之年了,兒子卻沒出息,外不能為父親增光,內不能分父親解憂。且兒子自知學識見識,都比不過二弟,這以後,家中瑣事,兒子自會多分擔些,讓二弟和四弟五弟都能一心進學,日後高中,也算沒有辱沒了祖父為我們曾家爭下的那塊匾額。以後兒子見了祖宗們,也不至於羞愧的無顏麵對了。”

“再則,父親前頭因受人誣告,這才賦閑在家,可父親聲名在外,總有被官家起複的一天,如今範正純先生還有歐陽公都得聖上重用,有這幾位忠正之臣掌著朝政,不怕朝政不能清明,父親也當保重身體,日後自有為朝庭效力的時候,真到那一日,父親豈不是能一嚐平生之夙願再為百姓們辦幾年實事?萬不能再作此悲語了,兒子聽了,隻覺得心如刀割。”

曾不疑也隻是一時感概罷了,明明是高興的時候,沒想到偏惹兒子傷心,很有些過意不去,便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再說,還沒看著你們兄弟幾個都成家立業,光耀門楣,你爹哪裏就舍得去了?你一路也累了,去歇會兒去,讓你媳婦做幾個好菜,晚上我們父子幾人,喝兩杯去,也當是慶賀咱們家置了恒產這件大喜之事了。”

曾子曄自是應了,也不用曾不疑交代,先去喚了覺兒,給了五六百文錢,讓沽上兩升上等好酒來,又親自去吩咐吳氏,去買點下酒菜,叫八娘收拾著做了。

晚上,雖正六伏暑天,卻出奇的涼風習習,一家人圍坐在庭院之中,月華之下,男人喝酒,女人閑話,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清平合家歡。

大事已定,曾不疑惑就說起農事家事,中秋前正趕著秋收,曾不疑決定中秋前親自去趟南源莊,察看下秋種事宜,而曾子曄則和曾子固還有四郎五郎四人,趁著中秋過後天氣正好,赴京準備來年的春闈。且因不趕時間,自水路先順盱江北上,再轉京杭運河至應天府,在應天府逗留幾日,會會師友,再往京城洛陽。如此兩個月時間,趕在十月中旬初冬之時抵達京中。

這般盤算下來,至八月中秋前,六娘的婚期也可定下。兄弟幾人大可放心赴考。

如此曾子曄便一門心思讀書寫文,覺兒九郎並簧兒三個孩子就由曾不疑教授,因怕累著老父,學舍裏教學的事情,還是由曾子固顧著。

而朱氏七月底也要臨產,家中最忙的倒成了吳氏,一邊要與曾子曄並父親母親商量六娘的嫁妝並著手置辦,一麵又準備著朱氏生產的一應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