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而一想,跟在五哥身後,還能近距離接觸那些才子們,總比坐在雅間裏,等別人傳詩上來要海皮的多,這就好比看演唱會,電視前看和現場看的感覺肯定不一樣。
又想到大概老爹和大哥二哥也去了如意樓,八娘不由擔心:“五哥,若是被爹和大哥二哥發現怎麼辦?”
五郎哧笑道:“說起來你膽子挺大,真遇著事兒就不成了吧?也不想想,爹和大哥二哥能在尋常的席上坐著?八成是陪著知軍大人坐在最好的雅間裏呢,再說到時候往來應酬,哪裏還有閑空看樓下的人群?”
這一說,八娘也徹底放心,一勁兒歡喜起來。
“對了,今兒不僅有詩會,還有歌妓的表演,就連來香閣的頭牌柳若水也去了,到時候還會獻唱,都說柳若水唱功了得,今晚也聽聽,看看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
還有歌妓?
其實有官妓也不算什麼,所謂官妓,都是在官府裏落了籍的,有固定的服務年限,到限後,則可去官府消籍,到時候你想繼續為妓,人官府還不承認呢。
且此時的官妓,深受文人們的追奉,和後世的娛樂明星們也差不多,一般店鋪開業,或者宴請,都少不了她們的身影,甚至很多官府的活動,也都會尋了官妓參加,就比如每有新酒上市,為了賣的好,官府也會請了官妓前去充當促銷員。
這還也不算什麼,甚至連大多數人家的婚嫁都少不了官妓的影子,那有錢的人家在迎親時,一般也會請了名妓助陣開道。八娘這是沒有見過,若是見到了,還不大跌眼鏡?
實在大宋國還真是***們的天堂呢。不管你多大的官,你也不敢強令官妓們陪你困覺,否則被人知道了,你就等著被彈劾被法辦然後收拾收拾鋪蓋滾回老家吧。
官妓們非但受到政府的保護,略有些才華名氣的,還深受文人士子們的敬重追奉,其瘋狂程度,絲毫不比後世的大婉明星們的粉絲差。因此妓館瓦子裏那些才貌俱佳的美女們,不知道活的有多滋潤幸福。
不時就到了如意樓附近,因人實在太多,五郎隻得和八娘下了馬車,交待了車夫幾聲,在這裏等著,又怕被人流衝散,就攜了八娘的手,舉步往如意樓走去。
入了如意樓的門,穿過一道不長卻被裝點的十分雅致的遊廊,這才在店夥計的引領下入了大廳,裏麵已滿滿的都坐了人。
五郎就尋了處不打眼的地方,陸十七赫然在座,原以陸十七的身份,還有他在南豐城裏的人脈,要個不錯的雅間也是易事,但受了曾五郎所托,這才委委屈屈的窩在了人員混雜的大廳一角。
見到曾五郎,陸十七笑著起了身,兩人見了禮,陸十七才注意到躲在曾五郎身後的小少年:“這位是?”
還沒問完,見那長的粉雕玉琢般的小少年衝著自己調皮的直眨眼,怎生如此麵熟?
再一細瞧,差點兒笑出了聲。
難怪曾五郎叫自己訂了這麼個隱蔽的位置,想來曾家的老爺和子固先生也定是知軍大人的座上客,這曾八妹想來,可不是要掩人耳目些?
不過曾八妹這性格,倒投了自己的喜歡。
拉著兩人坐下,就有小二重新沏了茶水送上來。人聲頂沸,也沒法兒聊天,好在不時知軍大人就隆重登場,一時廳裏安靜的針落可聞,知軍大人說了幾句開場話,接著就有歌妓上場表演,等那熱場的獻唱結束,詩會這才算正式開始。
各處桌上都有筆墨伺候,一時隻聞下筆之聲,因有計時香,待一柱香燃完,眾士子全都落了筆,便有店中的夥計挨個兒收了,著人送到知軍大人的雅間裏。廳中的士子們,有那自覺寫的好的,自是滿臉喜色,若是就是此了知軍大人或者子固先生的賞識,對自己總是好事,那些家貧的,秋時入京,或可得到資助,那些家裏原本有錢的,覺得有子固先生的一聲讚美譽,比得到獎賞更令人驚喜,再則在這樣的群賢俱集的詩會上若能一舉得冠,詩名自能遠播,且若是詩作能被柳如水姑娘傳唱,豈非一時之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