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臨川一城裏住著的,祖母也曾聽人說起過那範家女兒賢淑,既是你願意,你爹你母親想必也是同意的,隻這種事情,你心裏既有了主意,便不和與你爹娘說,也該與祖母我說一聲兒。範家那姑娘是個不錯的,你有這心思,就當我們家主動上門去提親,怎好叫你範先生家先說?”
“這,以前覺得學業未成,孫兒哪好意思提這個?”
“行了,”老夫人擺了擺手,“既是範先生家看上了你,自是不怕你將來不中的。你母親還在月子裏,來回臨川也不甚方便,回頭我就去範家拜訪一下,若是這親事能成,就給你父親去個信,給你們訂下就是了。”
一聽老夫人要敲板定下,四郎急道:“祖母,這可使不得,二哥的親事還沒定呢。”
老夫人笑道:“你二哥的事無需你煩神,前頭不是沒有人家看中你二哥,隻是二郎想著家裏貧寒,下麵又你們這些弟弟妹妹們,不願意為了自己的親事,就耽擱了你們的學業。”
說到這裏,老夫人歎了口氣:“二郎是個好兄長。若不是怕自己的親事花銷,家裏著實拿不出錢來,又怎會耽擱到現在?他那點心思祖母清楚的很,咱們家女兒又多,如今哪家閨女出嫁不要點嫁妝?”邊說,邊扶著六娘的肩,“你二哥,也是為你們幾個妹妹考慮呢。”
“都是我們沒用,才叫二哥擔了這幾年的擔子。”四郎歎道。
五郎卻不欲老祖母傷懷,笑道:“明年那提親的,隻怕要踏破我們家的門門檻兒了,不過也輪不上這些人,二哥若是高中,都說京裏人風行榜下捉婿,到時候二哥還不得被人搶瘋了?祖母你就等著二哥給領個好孫媳婦兒回來吧。”
老夫人一想可不是?複又高興起來。
到了碼頭,許十三幫著尋了船,安頓好了,這才回城。
一邊忙著備考,曾子固一邊想著自己若進京趕考的話,學舍裏就缺了先生,以前因沒想到會置地,父親也說到時候學舍裏就交給他叫暫代著,可現在有了田莊,父親隻怕還要顧著田莊的事情,這學裏就顧不上了。
便打算為學舍裏找個好先生。
剛巧那喬老伯的孫兒喬俊生因不知五郎已回了臨川,過來拜訪,曾子曄出了門,吳氏就尋了曾子固過來與喬俊生說話,喬俊生原就想著若能遇上子固先生,剛好趁機討教討教學問,因此大喜。
聊了幾句,曾子固也覺得這少年年紀雖不大,學問倒是不錯,便聊起師從何人。
喬俊生回道:“自離了祖籍,便一直未曾好好上過學,平常也都是自己看書罷了,幸好在南豐長住後,臨院有個先生學問極好,平時便是得他指點的,隻那先生家貧,平常不過是幫著人寫寫狀子,賣賣酸文度日罷了。因忙於生計,能請教的時候也並不多。可先生學問是真的好,每常指點一二,都叫我有茅塞頓開之感。”
見喬俊生言語之間對那位先生十分推崇,又聽說那位先生家貧,曾子固就留了心,剛好自家要為學裏聘個先生呢,若那人果真是德才兼備之人,自家聘了他,既解決了他的生計問題,自己也能放心去趕考了,豈非兩美之事?
便問了那先生的姓名,住在哪裏。
喬俊生雖奇怪曾子固怎麼會對他提到的窮書生感興趣,但也認真答了。
正說著話,剛好八娘來書房裏尋書,見到喬俊生,因之前就見過的,也就沒有回避,打招呼笑道:“喬哥兒你怎麼來了?可是尋五哥的?你祖父這一向身體可好些了?”
雖是小丫頭,可到底對自家有恩,喬俊上起身行了禮,笑應道:“回小姐的話,我祖父身體好多了,前幾日收到您府上送的節禮,高興的很。”
隻並沒有提之所以未曾回禮的事情,原還想解釋一想,又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八娘也不欲打擾了他與哥哥說話,就告辭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