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嶼聽說曾老爺又請,可午後還有課要上,就有些為難,八娘笑勸道:“說是想請先生喝幾杯,不過是因爹爹見著位善於農事的友人之子,大概是一時心中高興罷了,想與先生說說話而已。先生也不必為難,少飲幾杯也無妨,回頭八娘給您煮了醒酒湯便是。”
陳蘭嶼本就出身農耕之家,聽說曾不疑是因見著善於農事的人而心情高興,這才打算請他去喝兩懷的,頓時就有了興致,整了整衣衫就隨著八娘去了。
其實這會兒的酒跟水也差不多,要不然武鬆同誌怎麼能連喝十八碗還去景陽崗上打老虎?若是用後世的茅苔五糧液叫他試試,別說十八碗了,估計三大碗哥們就得倒下來,能把話捋順了,路走直了,便算他好漢,真待那時,夢裏打打老虎還差不多。
想到酒,八娘微憾,她要是知道這製酒的法子,以大宋百姓們對酒的那份赤誠的熱愛,還有官府對製酒業的重視,她豈不是真的可以讓曾家變得富可敵國?又想起整天被五郎說她掉錢眼裏的話,自己也笑起來,可不是掉錢眼裏了?什麼富可敵國的,她能讓一家子人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是頂級的目標了。
曾不疑一見陳蘭嶼,便攜了陸十七的手,介紹道:“來來來,賢侄,這是我們學舍裏的陳蘭嶼陳先生,為人極有學問,得空時你也可討教討教,對你以後不無助益。陳先生,這位就是我的世侄,陳長卿,叫他十七郎就是。這孩子不簡單,別看小小年紀,竟是有大本事呢。你可知道他種了兩季地,畝產多少?一畝近四石的水稻呀!若是此法能在咱們大宋國推廣開來,那是百姓之福,官家之幸。”
後麵兩句話說的可就大了,陸十七汗顏,忙上前給陳蘭嶼行了禮,欲岔開曾不疑的話,雖說這位先生看起來普普通通,不過能得曾老爺推崇,陸十七相信他還是真有幾份才學的。
可沒想到陳蘭嶼一聽,比曾不疑更喜,也顧不得別的,隻問:“曾老爺,這話可當真?”
曾不疑原也不信的,所以一應細節都問明了陸十七,陸十七也沒什麼隱瞞的,把如何墾種,如何照管,如何提升產量都細細與曾不疑稟了,曾不疑細想之下,實在是有道理,這才真正信服。
見陳蘭嶼也不信,不由哈哈大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倒似那陸十七是自己兒子一般臉上有光:“別說你不信,我聽了開始也是不信的,不過我也細問了,這孩子說的有道理的很,我雖沒親自墾種過,不過因家裏置了田莊,這月餘的時間,一直待在田莊裏,對這墾種之事,倒也略有了解,若是真按十七賢侄說的辦法去種,提高產量,絕不是沒有可能的。”
正說著話,吳氏領了八娘姐妹端了湯菜過來。
曾不疑這才笑道:“來,坐下邊吃邊談。”
待桌上擺好酒菜,三人按主賓之位依次坐定,陸十七因是小輩,很有眼力見的執了酒壺斟了酒,笑道:“又能吃到八妹妹親手做的菜了,這還沒落筷,就想流口水兒。”
陳蘭嶼也笑道:“可不是,來府上這些天,竟覺得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的,便是那再普通不過的食材,府上做出來,也是別俱風味。”
曾不疑見自家女兒手藝被誇,嗬嗬笑道:“若不是小女兒手藝尚可,十七你又怎會想著和她五哥合夥兒開什麼飯莊?”
“府上和十七公子要開飯莊?”
曾不疑笑道:“可不是?昨兒剛好八娘還求我這當爹的給她題副對聯,寫上店名,我看這事兒不如就請陳先生代勞,先生的字實在是我所不及,我便代我那不成器的小女求先生一回。”
陳蘭嶼笑道:“就憑府上小姐的手藝,當真開起飯莊來,生意定然差不了。不過我看兩位小姐年紀都不大,那開飯莊的事情可不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