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原本抱著肚子喊痛的人離門口處最近,以為眾人都不注意,就往門口處溜,卻被蒼耳一把抓住,笑道:“才剛不是還抱著肚子滿地打滾嗎?怎麼,這才一會兒就沒事了?想跑?隻怕沒那麼便宜呢。”
那人一見,忙又抱著肚子大聲哼哼起來。
八娘看也沒看她一眼,隻看著那原先圍著陸長安理論的三人,笑道:“幾位?”
青綢衫的男子惡狠狠道:“吃壞了我們的人,還想從我們要飯錢,天下間豈有這等便宜事?做你的美夢吧。”
八娘不急不惱:“幾位若是不放心,不付給飯莊中也成,幾位不如把飯資付給吳鋪頭,若到時候我們飯莊中的飯菜沒有問題,這飯資,當是得收的,若有問題,再由吳鋪頭還給幾位,這可公平?”
見那人一怔,沒想到八娘會提出這樣的辦法來,若她隻是要飯錢,自己咬死了不給就成,這麼一來,卻是不付不行了。
果然吳捕頭也道:“在下公事繁多,沒時間在這裏多耽擱,曾家八娘子的辦法合情合理,就這麼辦吧。我說小幾位,你們該不會是付不出錢吧?若真是,今兒這事,可就對不住諸位了。”
說完,朝那兩個捕快一揮手:“從他們身上搜。”
吳捕頭一聲令下,這年頭的捕快都如兒狼似虎,聽且到現在,也聽出些味兒來了,若還沒醒過神來,做了這麼久的捕快,那也白當差了,因此吳捕頭話音一落,兩人便撲了過去,各擒獲了一人,而一直在裝病的那人,被蒼耳盯的緊緊的,因想著蒼耳不過是個小娘子,便有些瞧不上,待尋了機會想逃走,被蒼耳一把鉗製住,這回大呼小叫的直嚷嚷痛,連表情都真實了許多。看熱鬧的客人們都醒過神來,哄堂大笑。而最後一個人,也被陸長安也是眼疾手快的製住了。
吳捕頭親自動手,四人身上都搜了一圈,不想總共隻搜出了個敗舊的錦囊,翻遍了,也不過百十文閑錢,並兩張三貫的交子而已。
吳捕頭惡狠狠的笑道:“原來是想吃白食啊,幾位胃口真不錯,堂廳時吃能八十多貫,差爺我一年的俸祿,還不夠你們一頓大餐的。都給我綁了。”
那幾人有那沉不住的道:“還請官差大爺明鑒,小人冤枉啊。”
“冤枉,那差爺我倒問你,你們身上明明不到十貫的銀錢,做甚點上這一桌子八十多貫的菜肴,難不成以為喜來登的陸掌櫃的,要請你們客?”
其中個一賤眉鼠目的就腆著臉笑道:“差爺,您老聽小的說,是剛有人要請小的幾個的客,一會兒就到,您若不信,就差人到巷子東頭去尋。”
不用說,這幾個背後的,也不是好惹的人,能打喜來登主意的人,在南豐城裏就簡單不了,吳捕頭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便哼道:“有人請你們吃飯,結果不一同前來,卻等你們吃完再來會賬?當差爺我是傻的麼?也別沒那麼多廢了,有話回縣衙裏說去。”
八娘也知吳捕頭這算是幫了自己的忙,卻不願意幹涉太多,也不為難他,看了蒼耳一眼,等蒼耳會意去了,便送了吳捕頭並那一眾人出了門,回到飯莊裏,才對眾看熱鬧的客人們道:“今日飯莊裏遇著惡人受人教唆,前來挑事,敗了各位的雅興,實在是我們的不是。”一邊說,一邊叫了陸長安來,“今天所有來飯莊裏用餐的客官們,一律給上八折優惠,就當是我們給各位客官賠不是了。”
陸長安自是大聲應是。
客人們看了半天戲,還得了優惠,也自高興。八娘打了招呼,這才去了後院裏。
陸安長招呼了客人們一會兒,這才跟了過去,對作娘慚愧道:“都是小的辦事不力,才鬧了這麼大個亂子,還好八小姐回來的及時,若不然就是捕快來了,帶走了人,這一鬧,到底對咱們飯莊的聲譽有影響。”
八娘道:“你處理的不錯,也夠機靈,知道要去尋捕快和郎中來,不過你差就差在,不夠當機立斷,那幾人有問題,你也當看出來了吧?”
“是,那幾人雖衣著光鮮,可衣衫上皺褶明顯,顯是剛換上的,且雖換了新綢衫,卻獨忘了腳上的鞋未跟著一道換了,另那幾人皮膚粗裂,一看便不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小的當時就覺得,這大概是吃白食來鬧事兒的,但咱南豐城裏,實在也沒這號人,八小姐,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