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見老爹不反對,不由感激老爹的開明,喜歡道:“謝謝爹,我這就去請他們。”
“就請到花廳裏吧。”
那可是正式會客的地方。
八娘也知道老爹這是要把自己正式托咐給劉家父子並那兩個鏢師的意思,這才這般正式,以示尊重。
那兩個鏢師和劉家父子都沒想到曾博士會在花廳裏接見他們,一時也有些怔然,還是八娘笑道:“還請四位去喝上一杯茶吧,要不,我家爹爹隻怕不放心我遠行呢。”
四人這才知道曾老爺的意思,不過如此禮遇,四人還是有些不適。還是鏢師常年在外行走,性格疏拓些,年長些的郭師傅笑道:“既是曾博士老爺相請,小人們哪裏敢辭的?就隨八小姐去吧。”
劉家父子也會過意來,這才一道隨八娘去了茶廳裏。
阿藍端了茶一一奉上,曾不疑先請四人喝了口茶,才笑道:“這一趟隻怕要些日子,辛苦四位了,也請四位多多費心,代我看顧好我家八娘,等幾位順利回來,我一定親自宴請四位,為四位接風。”
劉老伯忙謙道:“博士老爺太客氣了。這原就是我們該幫的。再說八娘行事穩妥,非一般官家小姐可比,便是小人這麼大年紀了,心裏也敬佩的很,老爺不必擔心。”
那二位鏢師更是道:“博士老爺如此禮遇,小的二人實在是……就請博士老爺放心,不是小的二人自誇,小的二人在南豐城裏,也算是最有名望的鏢師了,若非是蒼耳小姐的父親從前是小的二人的東家,這次的鏢,鏢局裏也不會讓我二人接的。小的二人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叫府上的八小姐出任何事的,一定會安全無恙的把八小姐給護送回府。”
曾不疑笑道:“二位能如此盡心,我感激不盡。就勞煩二位了。”
又叮囑了幾句,與曾子曄一道,送了八娘幾人出門。
這一耽擱,等八娘幾人到了碼頭,太陽已慢慢升出地平線,照在盱江波光鱗鱗的江麵上,泛著道道金光。幾人上了船,順著水路,一路往東而去。
如此行了兩日,雖是水路,可沿途風景優美,這也算是八娘第一次獨當一麵的出門,看的新奇,也便不覺得無聊,這日坐在船窗前,看著兩岸的熱帶風情,不由想起去年端午後同父兄第一次出門的情形,會心一笑。
那一次遇上了柴十九,卻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想起柴十九,又想到狄詠,那個俊美的如同仙人一般的男子,一時心裏竟生出淡淡的愁悵和莫名其名的思念來。
不知他如今怎樣了。不知他會不會偶然的時候,也會想起自己。不知道他的差事辦的怎樣了,有沒有什麼危險,想來這會兒,他也應該會了京城了吧?
此生,還會有與他相見的機會嗎?又或者,再相見時,他大概已經記不起曾雲善是誰了吧?
又想起他那日離去時,夕陽下那俊逸出塵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
蒼耳笑道:“怎麼歎氣?這一路來,你可都高高興興的如那出了籠的鳥兒一般。”
八娘這才驚覺自己這胡思亂想的,實在有些莫名其妙,她這般惦記一個不相關的人,叫怎麼回事?
那樣的出色的男子,實在不是她應該去想的。
便斂了心思,與蒼耳說起閑話來。
到了黃昏時,郭鏢師和錢鏢師過來說話,因八娘早換了男裝,郭鏢師道:“公子,晚上便上岸借宿吧,明日就該轉陸路了,怕是要比水上辛苦很多,今晚兩位公子好好休息上一晚,往後兩日,也好快些趕路。”
想到上岸,八娘也很興奮,不知這時候大宋的福建境內,山清水秀,又是怎樣的美景,而城鎮,又該是怎樣的繁華。
便點頭道:“我和蒼耳都未曾出過遠門,就依郭師傅的按排吧。”
等天色漸黑時,船行靠岸,幾人一道上了岸,錢師傅去雇了兩輛馬車,直奔最近的草市,到了臨近碼頭的草市上,尋了一家兩位鏢師相熟的客棧裏落腳,才一安頓好,便有店小二過來詢問:“幾位是在客棧裏用膳還是要去別處?”
郭鏢師道:“在客棧內用膳,就撿你們店裏招牌的菜色,上幾道來。我們公子是貴人,別的沒什麼,菜色定要幹淨,你們盡心些。”
那小二笑道:“郭爺和錢爺都是常來往的,小的怎敢怠慢?但請放心吧。”
郭鏢師等店小二走了,才笑道:“兩位公子先請洗漱一番,這客棧菜色還好,等用了晚膳,若是兩位公子有興致,我和錢老弟,便陪兩位公子去草市上走走,這邊的碼頭是往泉州的必經之路,雖然不大,可也算繁華。”
八娘道了句:“辛苦了,就照郭師傅的意思吧。”
郭師傅便退了出去。
八娘和蒼耳兩人洗漱完,因兩天沒有活動過筋骨,這一上了岸,反有些不適應,便在屋子裏活動了一下筋骨,就聽屋外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