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立住腳,因說兩家鋪子都沒什麼事,她就覺得這平靜有些不正常,她可不信從那回飯莊的事情過後,那人就能收了手,便道:“你細細說說,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九月皺眉想了一下,才遲疑道:“認真說起來,好象也沒什麼不對勁的,隻是奴婢總覺得有些問題,那日來的那個客人,在鋪子裏轉了半天,好象看上了好些東西,又問奴婢有沒有新的一樣的現貨可提的,奴婢都說有,他反倒問過就罷了,隻那對玫瑰寶椅,因做工太過繁複,且也無一樣的寶物可鑲,他反就拿了店裏的樣品,買了那一對。奴婢還說是可以訂做的,隻上麵的飾品略有不同,可那人明明那般挑剔,反倒說沒關係,就這個了。奴婢見他錢付的爽快,便問了地址,想著人送到他府上。可那人卻從外麵喚了隨從來,自個兒搬家裏去了。”
這麼一說,也確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大概隻是九月的第六感作怪了。可女子的第六感,往往都挺準的。
八娘也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什麼破綻來,便拿話安撫九月,笑道:“那對寶椅奢華繁複,有人喜歡也不奇怪,興許人家覺得定製麻煩,又不願意多跑這才拿了樣件兒回去吧,你也別多想了,好生看著店鋪就是了,這以後我每日都會過來,你和七月也輕鬆些。”
便說要去飯莊裏瞧瞧,七月和九月一道送她出了鋪子。才要上馬車,便見陸十七騎了匹高頭大馬,到了鋪子前。
出門一趟,此時再看他那一身拉風的紅衫,很是親切。八娘忙迎上前去,笑道:“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認識他一年多的時間了,從前那怎麼看都有些不大靠譜的少年,如今也有十八歲,整個人似乎都有些不同,雖說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同從前,可裏麵到底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似乎免強也能叫著“成穩”。
陸十七利落的從馬上躍而下,笑道:“聽說你回來,估摸著你是來了鋪子裏,就來瞧瞧。”
“你還未回鄉下?”
“你沒回來,我既受你托付,哪裏就敢跑鄉下去了?”
陸十七牽著馬,笑著到了麵前。
八娘看到他,心情好的很,便道:“我要去飯莊裏瞧瞧,你也一起去?”
陸十七點了點頭,道:“那成,你乘馬車,我騎馬還比你快些。晚上想吃什麼?我剛好吩咐王師傅他們給你備上。”
“我隻去看看,順道和你說會兒話,我父兄們都去了臨川那邊,估計今日兩位堂兄也當從南城縣回來,嫂子叫我晚上家裏吃飯。你先回飯莊吧,我一會兒便到。”
曾老夫人身大抱恙的事情,陸十七也是知道的,曾博士老爺臨行前,因著八娘不在家中,還特地著人叫了他去,叮囑他這幾日子好生看著那兩個鋪子,那是八娘的心血,曾老爺嘴上雖未說什麼,也從不曾過問過八娘生意上的事情,可哪裏不知道經營兩間鋪子,八娘也是不易的,中間不定遇上過多少事呢,隻是這丫頭看著嘻笑不知愁滋味,實則是嘴緊的很,凡事都有成算,不輕易麻煩自家父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