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前堂,去櫃上交代了阿藍一番,晚上把賬薄帶回家她看看,便上了馬車,一路往家而去。
到了家門口,下了馬車,車夫牽了馬車繞去後院裏,八娘自進了儀門,果聽黃老伯說兩位堂兄從南城縣回來了,八娘便趕到屋裏相見。就見二位哥哥正坐在前廳裏與吳氏說著話。
八娘上前行了禮,因聽了祖母身體不好的事情,子阜和子景兩人臉上都滿是擔擾。那份見麵的喜悅,自淡了幾分。
八娘坐著聽了一會兒,便懂事的去了廚房裏,想著兩個哥哥在外麵求學這些天,雖說雲莊別墅已修好,也不過是派了個婆子去照管幾人的生活,而原先的兩個老仆,隻是留著看宅子的,想來也不頂事,他們大概也好久沒好好吃過幾頓飯了,便讓陳婆子給她打下手,撿了吳氏著人為兩兄弟買回來的菜,好生做了頓晚飯,給兄弟二人補補身體。
做好了晚飯,八娘問了陳婆子,知道陳先生還留在學舍裏並未外出,剛好七月和九月二人回來,就先撿了幾樣菜,使九月給陳先生送了過去。
等到晚飯端上桌,又有孩子們在,雖是叔嫂,到底吳氏年長他們許多,也就不必避嫌,再加上有事商量,幾人帶著孩子,坐在一處吃了。
子阜的意思也是留在家裏,雖心裏都盼著祖母能大好,長命百歲,可再好的願望,也得著兩手準備,是應該把家裏的庭院都收拾出來,省得將來另三房的人到了,再無個住處,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反而誤事。然子阜在三房,又是長子,父親雖人不在,卻不能不盡孝心,就留了子景在家裏幫忙,他明日一早,還是打算趕到臨川去,守在老祖母身邊,興許伯父和二位兄長,也有要他跑腿的事情。
吳氏也覺得這樣妥當。
幾個孩子除了小十一,也都到了懂事的年齡。就是小十娘,見家裏這幾日氣氛低糜的很,也收了平時調皮的性子,很是乖巧。
吃了飯,八娘親自去幫兩位哥哥鋪了床鋪,又讓七月和九月幫著端了水來,準備了換洗的衣衫,這才打發兩個哥哥去洗漱,又幫子阜準備了行李。這才坐了下來,等著哥哥們回屋裏說會兒話。
想著,又叫九月去薇院裏取了給兩人的禮物來,也不過是些紙筆玩物,那些綢緞自有兩人的份,隻是衣服還要趕製的。
等七月和九月送了東西來,八娘想著她們忙了一天,也累了,就叫兩人先回屋裏帶著小十娘休息去,小十一年紀太小,則是跟著大嫂吳氏的。
子景先洗了過來,兄妹兩人坐著一處說話。看了八娘送給他們的東西,才知道她竟然去了趟泉州,沒有男孩子對外麵的世界不向往的,不由就和八娘聊了會兒外麵的事情,又聽八娘說了一路上所見所聞,正說著話,子阜也過來了,子景原還想套套八娘的話,問問陸四娘這些日子如何,因兄長過來,便不好再問。
子阜也知道了八娘去泉州的事情,略問了幾句。
聽八娘說了那大手筆的生意,也是訝異。不過一想到她小小年紀,在如此家貧的情況下,能把個飯莊經營的風起水生的,如今這木器鋪子,聽說也不錯,倒是不太擔心。畢竟真論起擔心,也輪不上他。二伯父和子曄大哥,子固二哥都不論的事情,原本就輪不上他說什麼。再說回來南豐這麼些日子,這位小八妹的行事,他也是落在眼裏的。
子阜生性就是幾個兄弟裏較沉穩的,心思也比子景要慎密的多,隻關心道:“那麼多錢,來處沒問題吧?若是生意不成,總要想好退路。”
八娘笑道:“子阜哥哥放心,那萬貫多的錢,一部分是我們家裏積餘的,一部分是十七哥借我的,另一部分,則是武家的。都沒什麼問題。說起來,”八娘說著,就看了一眼子景,“十七哥送來的那些錢裏,還有一部分是陸四姐姐的嫁妝裏的壓箱錢呢。將來要是爭了錢,總有一部分要歸了子景哥哥的。子景哥哥,所以你得盼著我爭錢才是啊。”
曾子景被她說的一時紅了臉,隻瞧著她笑。
子阜也被子景的樣子逗的笑起來,又罵八娘淘氣:“明知你子景哥臉皮兒薄,還拿話臊他。該打。”
三房的三個兄弟裏,就他性子最跳脫,和五哥最象的,哪晨臉皮兒薄了?八娘哼哼了兩聲,表示不服氣的很。